衣服上全是前一夜粘上的血渍,洗也洗不掉。
“或者扔了吧。”她想一想又说。
玉姿收集了旧衣,转头又要拿沈鸢的靴子。
“这双别动!”沈鸢拦住,害怕她晚说一会它们就会被玉姿扔出去烧了。
玉姿不解:“也染了血渍了…”
沈鸢抱起母妃手做的绒靴,像抱着婴儿般怜惜。“还能再洗洗。”
那是她为数不多可念想的实物,不能丢弃。
战胜之后汗王终于给沈鸢添了新的奴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在他们的语言里被称为“撒吉”。
撒吉是岱钦特地找来的,因为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与沈鸢交流起来没有障碍。
撒吉说:“汗王大战归来,唤了竟珠伺候洗漱。”
沈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好吧,就当她没问。
这次大战后朔北伤亡不少,后勤士兵把受伤的前线骑兵抬回来,足足占了几十个帐篷。
他们有的仅受轻伤,有的则断胳膊断腿,有些甚至肠子都流了一地,是军医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胜利之后并不是只有庆祝欢呼,还有连绵不绝的痛苦哀嚎,从夜晚到早上,从早上到夜晚。
沈鸢走在营地里,能听到那些收纳伤者帐篷里传出的痛苦呻/吟。她本想去看看,但撒吉拦住了她,说这些场景不适合王妃看,怕吓着她。
“他们能被救活吗?”沈鸢问撒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