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娘瞥着她:“你不会因为我说这些要杀我吧?我可是觉得你和那些老爷不一样,才悄悄和你说的。”
沈鸢沉默了一下,回她:“我不会的。”
“我就说!我不会看走眼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沈鸢问她:“你额亲去世了,你不伤心吗?”
姑娘低头继续忙活:“伤心啊。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呢?我额亲好歹是死在大余人手上的,朔北的汗王帮我们报了仇,额亲的灵魂就能没有遗憾地走了。可要是在十年前,我们这里还是乞立部,朔北人杀过来的时候死了多少人?不仅不能报仇,还要认朔北部的王作王,连同我们也成了朔北人。”
沈鸢突然窒住。
“那你不恨吗?”许久之后,沈鸢低声问。
“不恨。”姑娘抬起脸坚定地摇头。
沈鸢不明白。
姑娘说:“汗王没有统一各部的时候,草原上天天都在打仗,每天都有人死,每天也都有人为死人报仇。他们打来打去,都是为了给王争地盘,可死的都是我们无辜的平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是朔北人,都是汗王的子民,他不允许我们争地盘,他要我们和和睦睦的,要我们在冬天的时候互相运输食物衣服。”
“这里再也没有那么多战乱了,虽然大余人还是会经常侵犯我们,但我们有汗王的军队,我们可以抵御他们。”
“我不恨汗王,只要他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就不恨他。”
沈鸢望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离开的时候,沈鸢想给老牧民送些财物感谢他的款待,但她摸了摸却摸不到什么财物,最后只得将手上的玉戒摘下来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