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岱钦的王队卫兵侧耳等待汗王的号令。这位萨尔部首是靠功勋升上去的,可不是汗王的兄弟叔侄,汗王若是不高兴,随时能下令处死他。
只岱钦无意惩戒萨尔,他扔开小刀站起身说:“记着,我才是朔北的王,朔北境内的军队,只有我一人可号令。下次再敢私自出兵,严惩不贷!”
他看了沈鸢一眼,沈鸢会意地起身跟上他。岱钦带着沈鸢阔步离开,留下心虚的众人。
岱钦走得很快,沈鸢追不上他,只得拉起裙角跑起来,月色下鲜红的礼服穿梭于墨绿的草地,要赶上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岱钦忽地停步,后面的小王妃止不住步子一骨碌撞到他背上向后栽倒,将要落地之际岱钦转身伸出手,将她捞了回来。
站定的沈鸢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冠帽,直起身后看到岱钦面容肃穆,只淡淡地凝视她。
“你不用害怕。”他开口:“我既然收了你,就不会再与周朝开战。”
白色的月华洒在岱钦半垂的眼睑上,衬托出他的威严。他说得郑重,像是在给臣服于自己的子民以保障。
沈鸢平静地道:“妾知道。若非如此,你刚刚也不会教训萨尔部首。”
“我教训他是因为他擅自调用我的兵力,还在受到外邦侵犯后贪图享乐。”
沈鸢瞧了他一眼,隐隐觉察出他压在心头的恼怒。岱钦没有多做解释,但沈鸢在朔北国生活两月后,已经能够猜测得出来。
朔北统一各部不过十年,又是在荒凉草原之上,管理松散难以集权,军事权力的收归远不如中原王朝那般容易。
岱钦有怒火,是怒在军事权力的分散,也是怒在权力分散从来是诸侯叛变的温床。
沈鸢顿了一顿,伸出手附上岱钦紧握的拳头,想要化解岱钦心头压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