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页

沈鸢坐在岱钦右侧,静静看着这些草原汉子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谈笑声震天动地,金樽交错刀刃磨骨当当作响。

与风流文雅相对的,是野性粗犷。

只沈鸢出生风流文雅之地,融不入眼前的野性粗犷。

举目环视,坐上宾客竟只有她一个女人。也只有她这个中原女子,安安静静并不融于此间氛围。

岱钦要带她来,无需任何理由,她只能从命。只是,这里似乎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听着人们在前一刻当着她面讨论着如何给汗王立后,又在后一刻讨论军队和女人,没有一丝一毫是需要她插话,她作主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维持王妃的端庄姿态,像个好看的摆件。

环视的目光忽然顿住。坐在最外侧的一个人与沈鸢一样,行为举止慢条斯理讲究文雅,与他人格格不入。

杨清元抬头与沈鸢对目,然后微微俯首致意,他面色平和淡然,并不觉局促。他身旁众人已喝得微醺,怀中舞女更是频频倒酒。他身处此间,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中原文人的风姿,却好像乐得其所泰然自若。

沈鸢忽然想起那次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在这里,又是如何融入的?他们不恨你,不防你吗?”

她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帐内的酒气渐渐充盈,马奶酒的气味浓重,一阵阵飘进沈鸢鼻中,沈鸢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感到月事的阵痛正在不合时宜地攀升。

她本不是会痛经的体质。但来漠北草原寒气入体,已经连续闭经两月了,这次天气回暖才真正回了一次血,却不成想一来就感受到了强烈阵痛。

“玉姿。”沈鸢转头轻唤。

玉姿即刻凑近。

“给我拿个暖袋。”沈鸢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玉姿一点就通,ban看着公主略略发白的脸,她踮起脚尖侧身贴着帐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