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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刹时明白过来。他问的,并不是她对扎那的态度,而是在问对所有王族的态度。前几日穆沁带头质问岱钦的事她早有耳闻,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岱钦的叔叔兄弟,而现在却毫不留情地要来违逆他。

她要怎么回他呢?无论什么样的回答,或许都会有些许风险。

短暂考虑后,沈鸢还是说:

“如果在大周朝,帝王与兄弟之间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手足。臣下不可太有权力,又不可毫无权力,要能适当放权,让他们能为国家效力,又要能适当收权,令他们不至于拥兵自重。”

得到答案之人聚焦目光瞧了沈鸢一眼。沈鸢忽然觉得头皮发凉,莫不是,又要像之前那样触怒君颜…

“你和杨清元说的真的一模一样。”岱钦只是叹道。

沈鸢一怔。

岱钦思忖着又问:“但你们几代王朝,每每覆灭又是因为什么?”

沈鸢涩然苦笑:“多半也是因为诸侯动乱吧。”

“那时候你们研究帝王治术的读书人又在做什么?”

“纸上的道理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

问题便戛然而止。

回去的路岱钦没再让沈鸢独自骑行,他护着沈鸢,与她同坐马上,拉住缰绳调转马头。

身后之人身躯前倾,几乎覆在沈鸢背上,胡须多日未剃更长了许多,浓密如林骚/扰着沈鸢敏/感的脸颊。

“痒。”小王妃轻声说,转过头来,用手轻轻拨开岱钦的络腮胡。

岱钦听话地伸着脸让她拨弄。

日光充裕,近距离相对,拨开须发密林,岱钦的面容在沈鸢眼中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