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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淮南王新纳的两个侧室,淮南王毕竟没有当今圣上那般荒淫,但侧室数量却也不比旁的亲王少。他将她们养在后院,让她们养尊处优,不多的宫殿被她们挤占得满满当当,吃喝玩乐每月要花掉许多银两。每每入不敷出,王爷总说,不要紧,几个姑娘能花几个钱…

“啪!”

王妃摔了帕子,银牙紧紧扣住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切不都是靠着朝廷的后盾!要是皇帝驾崩,汪淼真的篡了位,沈家的天下没了,谁还会来保留你亲王的头衔?到那时候,谁来养活这一大家人,谁又能让你继续这富贵生活!

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不假,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难道就这么当缩头乌龟,宁愿懦弱地等死?!

一辈子温柔亲切的王妃头一次感受了难以消解的悲凉愤懑,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

这发不出的恨意,像是横冲直撞冲不破牢笼的猛兽,必要折磨人天长地久。

同一时候,北方京都皇宫里的一位贵妇也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她坐在明黄锦绸铺覆的龙榻边,腕上戴着的白玉细镯斜斜地滑到雪白细腻的手背,压了锦被一个小边角。

她丝毫不觉,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殿门外面站着许多侍卫,层层把守,一只苍蝇都进不来。看上去寝宫铜墙铁壁般,很是安全。

但,这些侍卫都不听命于她。

他们的主人,特意让她过来看一眼她的丈夫。

让她看到丈夫的奄奄一息无力回天。让她知道,有些事情,要早早考虑,有些后路,要早早准备。

逆贼!

许是坐榻之人的气息吐纳随着怒意高涨强烈了些,惊动了平躺在明黄锦被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