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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思忖。她知道驯鹰的过程,被捕获的老鹰会经历一场极其残酷的熬鹰流程,以便使其丧失野性变得顺服。

可鹰始终是翱翔天际的野物,它与牛羊猪狗不同,是无法真正被驯服的,因此熬鹰的过程中许多老鹰最终会变得乖张狠戾,只落得个被人处死的下场。

越是难征服的事物,就越是激起人们的征服欲望,倘若无法被征服,那宁可彻底毁灭。

沈鸢明白这是朔北国的传统,但她心底里并不能接受。

“我不要了,它于我没有什么用处。”她摇头。

岱钦也不勉强,转头对驯鹰人吩咐:“送到我大帐里。”

带沈鸢散步,夜幕下,看到苏木尔走到小小的喀其面前,单膝跪地向他行礼,喀其打开怀抱向前轻轻圈住他的肩膀,不失孩童气地恭喜他。

苏木尔携尘带土,身上的灰尘都弄到小主人身上,故而熟练温柔地帮他擦拭。喀其则一面望他,一面同他说话。

“不该这么亲近。”这边的岱钦道,听语气不太高兴。

沈鸢打圆场:“喀其是没什么架子的。”

岱钦道:“没断奶的毛头小子,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沈鸢回过味来,还以为他是在怀疑什么,原来只是觉得幼弟粘人不够独立,不符合草原汉子大咧咧的形象。

“他才十岁啊,还算个小孩子,得等几年。”她说。

岱钦可不这么想啊。

毕竟他这个年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肩负起照顾扎那的职责,半个母亲半个父亲,什么都得学着来。扎那当初一个屁点大的小娃娃,还不是被他给硬生生拉扯成个彪形大汉?

虽然拉扯得很失败…

但看着眼前相对交谈亲密自如的苏木尔和喀其,真如兄弟,又如父子。

像极了当初的他和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