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数了数,挑了十颗出来,放到床头的矮柜上。“省着点用!我可是特意留着的!”
玉姿惊奇:“现在这个时候,中原的东西还能运过来吗?”
不久前在襄城的那一次会战据说十分惨烈。起兵诸王加紧了征兵,三王各自镇守十几万户的大封国,一路收纳周边郡县的小军队,兵力一下子从七万扩张到十二万。
汝南王在南以清君侧名义收了几个大郡,切断南北通路,南部的物资和州郡兵过不来,等于令汪淼的长风军孤军作战。
汝南王要北上,要出豫州直捣京都,于是就有了襄城的那一战。
双方都惨烈,染血千里,却是谁都没再能向前突破一步,就这样僵持着。
僵持到了现在,到了这寒冬。
动乱之下,什么都被切断了,沈鸢再不能向家乡送信,家乡的信也再到不了她的手上,而她顶着沈家宗亲女的尴尬身份,也被朝廷的定国公所提防。一来二去之后,朔北的和亲公主如风筝断了线,与生她养她的故国失去联系。
沈鸢摸着那滚圆的大枣,只还感到庆幸。至少她还能从岱钦那里得到关于故国为数不多的消息。
岱钦安慰她:“你父王的王国靠南,战事没有波及过去,你家人都安全。”
沈鸢也算松了口气了。
玉姿看着枣子,忽然说:“听说南边死了不少人了,本来就是饥年,又在打仗,很多路都断了,百姓被饿死冻死是成堆成堆的。”她想了想,又叹气:“也不知道云嬷嬷、徐嬷嬷、小红、移星她们都怎么样了,在宫里过的好不好,能不能接济得上宫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