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样对您,现在朝廷变了天了,又想起在朔北的您来了,却是这么个方式…”玉姿的火气越说越大,说到最后差点没把手里的木梳子给扭断了。
沈鸢扭过头望向玉姿,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她冲玉姿笑。
“我早就有准备了啊。”她说:“当初他们送我过来,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接到圣旨的那段时间,我天天都在哭,甚至一路哭到了京都皇宫。到了皇宫见到了皇后,她一眼就看出来我哭过了,但是她说什么了呢?无非就是拉着我的手,假惺惺地说了些祝贺的话,然后拱手就把我送出去了。和亲启程的那一天,大家都在笑,只有我的父王母妃在落泪。那时候我就知道,真正关心我惦记我不会抛弃我的,只有我的家人。”
沈鸢说着这话,伸手将木梳子从玉姿的拳头里抽了出来,指尖抚摸着梳尾上雕花的纹路。
“这次朝廷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汪淼不知道我这个沈家的女儿会为他带来什么利益,又会带来什么风险,因而想要多一层保障,这也很正常啊。要是他们会先考虑我的想法我的心意,那我才会惊讶呢。”
玉姿攥着拳,心里的怨气升了又降。
“这个姓汪的混蛋!”她恨恨地骂:“那这样倒不如叫王爷们灭了他呢!最好咱们的骑兵也能跟着一起把他给剿了!”
玉姿跟着沈鸢陪嫁过来近一年,以往从没在皇宫里感受过的亲切温暖都在朔北有了着落,便在心里慢慢地将朔北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此时她口中说的“咱们”,自然是指朔北。
沈鸢抬高了眸子看她。
玉姿反应过来,赶忙脑袋耷拉:“哦,奴婢失言了。”
沈鸢道:“那些藩王也是一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位上换了他们,他们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来。”
沈鸢打了个哈欠起身,拍拍玉姿的手:“行啦,早就和你说过了,咱们在草原上安心呆着就是了,其他人要怎么着,也不影响咱们过日子。”说完转身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