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坐在位子上,听他强装镇定地说完。
独孤侯见过岱钦廖廖几面,每一次他都印象深刻。岱钦眼睛细长深邃,褐色眼瞳掩在深眶里,盯着他的时候不怒自威,让他心慌。
独孤侯适应了许久,因为并不是每位君王都有这样的气场,他侍候过两代大周天子,从没在他们脸上看到过同样的神态。
而现在岱钦依旧在看他,却是微偏着脸勾着唇,竟在朝他笑。
这笑容似曾相识,因汪淼每每就是这么笑的,似戏谑似狂傲,又城府。
独孤侯突然醍醐灌顶,竟是岱钦早等着他来!
朔北的出兵有了理由,将来更有条件可谈。周朝在下,朔北在上,怎能不叫朔北的汗王志得意满?
岱钦早等着他来,而他又不得不来。
独孤侯纵有屈辱,此刻也得压下了,刻意垂下眼睛,不去看他国的得意。
“你放心。”岱钦双手搭在王座两边,慢慢地说:“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懂得。”
独孤侯闭上眼,浑身都是寒的。
岱钦召来臣下,穆沁、巴图等贵勋将大帐挤得满满当当。
“汗王!”
“汗王!”
“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同样是要打大余,这次众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昂。
因这可是给中原救急,将来周朝割地许城还不是顺理成章?说不定还能赶跑大余取而代之,这可比自己苦哈哈地一头扎进西征里好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