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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着嫁衣在长阶下回头垂泪的少女,是她亲手选定嫁出去的。她给她选了一个悲惨的结局,她却活出了另一副样子。

朔北来的人说,她过得极好,汗王为了她甚至没有别人。不论真假,至少她如今确确实实不用承受中原的这一切了。

只陈太后心里一直有恨,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在这遭罪,那个丫头却可以在朔北享受尊荣?明明她是给她选了最错的一条路!

人有时就是这样,恨意不必从分歧龃龉里发生,仅凭落差与失衡就够了。

陈太后再忍不住,咬紧后槽牙泪如雨下。

到了扬州后,沈珏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他花了几天功夫将扬州官府上上下下都调查了一遍。这天,他叫来了李甫。

“扬州各地城防严密,竟超乎了我的想象。”沈珏慢悠悠地吹凉杯里的热茶,沉声说:“还有扬州各地为难民施粥竟能一连施四五个月,也是令人称奇。”

言下之意,按照往年的人力物力,扬州应是达不到的。

李甫额上微汗。

“李大人!”沈珏喝道:“难道还要我去陛下那里去禀告,参你个瞒报兵粮,私吞税银的罪过吗!”

李甫当时腿就软了。

从一开始,沈珏就注意到了李甫对沈祁的态度:非常尊敬,甚至还有些怕他。

按理说李甫也是扬州刺史,掌管大周二十一州之一,沈祁的淮南王国虽不受李甫管辖但也在扬州境内,再怎么也到不了怕的地步。

沈珏万万没想到,沈祁凭着乱世崛起,屯了兵镇住了大族,扬州兵粮竟已尽在他手!

……

这日沈鸢缝完了披肩的最后一针。

银狐的皮毛在白日里雪光莹莹,沈鸢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看,玉姿也在一旁支着下巴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