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上党郡的郡守封洗还在镇守,欲身死而报国。
岱钦没有硬攻,而是派了人去谈判。谈判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陈清利弊再威逼利诱。
朔北三十万骑兵,如海水漫灌,怎么能是他一个郡守可以挡得住?只怕不到一天就会身死,到时朔北人杀红了眼,管不住那么多,难免伤及无辜百姓,他封洗就成了身负千万人命的罪人。
封洗毕竟忠良,一开始是绝不会同意的,于是说客再搬出第二点。
朔北汗王已攻入西河,未屠一城,反而保留了原郡治官员,重新整顿起政务。他能如此对邻郡,又怎能不善待上党?
究竟是要战死报国但流血千里,还是顺应时势保全无辜百姓?就像每一次的战乱中许多父母官员都要做的选择那样,现在这个选择被摆在封洗面前。
这次,封洗终于仰天哀叹。
大周开朝三百年,天下一统而安定,经过两朝之后,当时的承平帝认为天下大定应偃旗息鼓,又怕地方势力坐大不好掌控,故而废地方军而兴朝廷军。
培养了汪淼,又剥夺了州郡武力,三百年后的北方蛮族浩浩荡荡直入中原,他封洗所镇的这一曾经的兵家必争重地竟也无力抗争!
时势如此,天意如此。
“非我一人可扭转乾坤。”封洗哀叹:“非我一人可扭转乾坤!”
郡守降,城门开,岱钦就这样进了上党。
比起大余,朔北大军几乎在以不可思议的慢速向南推进。但朔北亦未废一兵一卒就占了并州,却叫人瞠目。
很快朔北另一路南下的十万军队也以同样的方式入幽州。虽遇抵抗,但朔北有天时地利与人和,仍旧以较少的损失先占上谷,再入辽西、广宁,至此幽州大半入手中。
有并、幽两州,朔北国在国土南缘建立起了一条地势险要的护卫带。
上党不远就是河间王封国,河间王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家眷南逃,他的王宫早已人去楼空。岱钦在这一天去巡视了这座小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