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骄阳似火,花红柳绿。少了劲敌的沈珏不禁感慨,真是好时候啊!
六月底,随着淮南王世子沈祁告别父母,带兵往扬州边境抗敌,沈珏也开始着手安排起迁都事宜。
原本皇帝南逃后的住所在淮南王宫,算是临时都城,但如今有蛮族来袭,这个地方也不再安全。沈珏决定,再带皇帝和太后往南,到扬州的南部避难。
行程就这样定了,沈珏有意避开齐王和河间王,避免被他们缠上。但有一个人,他却避不开。
淮南王过来求他:“我一家老小,还求王弟收留啊。”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我的祁儿,我的祁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得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得来…”眼泪越抹越多,最后下雨一般落下来。
沈祁的兵都调出去了,留给淮南王的亲兵不多。他一个南部藩王,本可躲在江南远离战乱,不想却因皇帝避难来此而突生大变。
女儿远嫁,住处被占,一家老小被迫迁居偏院,在三王的争斗中夹缝生存,如今,就连儿子都独自带兵迎敌,生死难料…
淮南王哭得老泪纵横,沈珏纵使再铁石心肠,此时也软了下来。
“王兄,王兄。”沈珏忙上前安抚:“尽可放心,贤侄在前线抗敌,我又怎会丢下你们独自在此?你们尽管收拾金银细软,随我一同南下。”
淮南王一把老骨头连连弯腰道谢,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本与三王同为一地藩王,此刻却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令沈珏唏嘘。
就带着他吧,就算可怜可怜他了。沈珏一瞬间觉得自己近乎大慈大悲的菩萨。
马车从淮南王国启程,一路南行。载着陈太后与皇帝的马车在前,载着淮南王家眷的马车在后。
“奶奶、奶奶…”小沈延倚靠在母妃怀里,伸出小手想要奶奶抱。
世子妃尤氏却抱着他不敢叫他扑向婆婆。因此刻她的婆婆一改往日温煦,正肃穆面容,浑身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