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沁和可木儿都背着手冷眼沉默,当没听见。
沈鸢走近长案,自顾自地说:“依我的计算,除去我们自己要用的,再加上开春后的储备,应该不到五成。”
眼观鼻鼻观心的可木儿闻言斜过眼,悠悠开口:“你算过?”
沈鸢道:“是的。”翻开案卷,说道:“从这里到军营还有很长的路,还需要减去其中的人力所耗,能运到那里的应当更少,更何况路途遥远,最早也要一个半月。”
刻意避远的穆沁瞥了一眼沈鸢手里的案卷,密密麻麻都是文字。他将脸往前凑了凑,才发现是各子部的情况记录。
这几个月来她并不是只在养胎,她手里有岱钦留给她的可用之人,就可以去各处巡梭摸底。就算大帐内的人不带上她,她依然能知道底细。
只听她认真地说:“这不是好的方法,需要另寻他法。”
穆沁乜她:“什么办法?你给咱们找一个?”
沈鸢道:“并、幽二州的秩序要尽快恢复,荒田需有人耕作,有了粮后可率先运给朔北军营,我们则将储粮匀出送到二州北部作补缺,这样才能缩短距离减少损耗,同时也是持续之法。”
她边说边开始伸手取纸取笔,低头写书信:“汗王身边有杨大人,他知道怎么在中原的土地上调度。我要写一封信给他,烦请大哥派人去送。”
穆沁和可木儿又互看一眼。
“别写了,别写了。”穆沁忍不住说,差点就要上手按住她:“你个小女人知道什么?难道能比咱们还懂?”
沈鸢抬起柔美的脸庞,明眸内却蕴冷厉诘问:“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筹不到军粮,你就打算这么干等着?!”
这一声质问倒把穆沁给问迷糊了,他脸上顿时挂不住,再次伸手想按住她。
可木儿一脚踩在穆沁靴子上,不动声色地止住了他的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