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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纠结。

终于,这一股执念像一团打乱的线绳将她缠绕围困,郁桃忍不住一个翻身起来,在床上干坐了会儿,还是伸手打起帐子,光脚踏向地面。

上夜的丫头年纪小贪睡,昨天因为翘楚拾已和雀喜这三个要休息才调进来的。

郁桃瞧着她确实睡的很熟,才放心往置放衣裳的木架子走去。

那件裙衫里外两三层不算难穿,只是内室伸手不见五指,郁桃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主儿,很快便被几条系带弄晕了头。

就是不管她如何解了又系,短衫始终多出一截,而褶裙干脆径直往下滑。

她也不大明白自己半夜三更爬起来背着丫鬟试一条昨日已经试过无数遍的裙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在郁桃的不懈努力下,她胸口的系带解不开了。

那个小小的死结就像她的拳头一样硬。

一盆凉水顺头泼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急的出了满头汗水,还是绝望的放弃挣扎。

室外的光像是亮了点,她腾挪到铜镜前想要照照死结还有没有办法解救。

杳远的梆声“咚——咚咚咚”从背巷而来。

她还没来得及数清楚那是几下,就听见扇门被推开的声音。

下一刻帘子被打起,郁桃扭头,视线与举灯而来的拾已对了个正着。

“姑娘?”拾已疑惑的将烛火举高了些,“您在镜子前做什么?”

郁桃闭了闭眼,佯装平静的坐在妆台前,“睡不着,起来换身衣裳。”

拾已的眼神投在她身上那件被穿的一塌糊涂的衣裳,神情一言难尽。

郁桃努力维持着主子的颜面,“屋里黑,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