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窗油纸明亮,屋中还点着两盏落地罩灯。只需瞟一眼,便能将纸片上的全貌尽收眼中。
韩祎看着纸上画的极潦草、揉得皱巴巴的肖像,隐约是个头戴玉冠的男子,冠中簪木。
他捏着画沉默良久,面无表情的将另一边的褶皱翻开,看见上面四仰八叉的几个字 —— 韩伟。
隔间的气氛陡然变换,七宿似有所感的抬起头。
没等他说话,韩祎静静将纸用镇纸压在桌上,掀起眼皮,“这张纸哪里来的?”
七宿:“郁姑娘荷包中。”
屋中兀然没了声音,静的七宿连嘴都不敢合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桌前面色冷淡的男人突然道:“你记得,我有在郁姑娘面前戴过玉冠吗?”
七宿摸不准这到了哪一出,思量片刻,如实摇头:“不曾,本是世子属相年,不宜佩戴过重的金玉器,夫人特地嘱咐了,将那些都收起来。”
韩祎的指尖摩挲粗糙的纸面,耳听着外面的嬉笑声,神情若有所思。
待人再回到船板上,外头已经是敲锣打鼓一片热闹。苏柯迁和李敬然不知道何时上了船,几个人围坐在一方圆案几前,吃着酥饼果子在和两个姑娘说笑。
“要押就押国公府的船,你押闫韩家不输的干干净净?”苏柯迁用扇柄挑起漆木盘里一只嵌宝石的手镯,“先不说你押闫韩家夺头彩是什么意思,就讲讲前几年龙舟赛里头闫韩家有没有在前三里面冒过头,你们姑娘家是不是押宝只看人?管它丢出去的是什么玩意儿,能不能赢先,人在哪就押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