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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屏风那头,却像是无人一般,唯有植了碗莲的漏更偶有一阵水滴声。

不知是过了多久,郁桃觉着连自己的呼吸也跟着静下来。

屋里仍旧寂的黑,瓦檐那点儿光亮让风吹撇过去,不足以照进。

郁桃看着尤其浓重的一片黑影,手按在隔前的木几上,心慌慌低头,手划过去,碰到点儿水渍样的东西。

又稠又黏,一股子陈墨味儿。

她的手再往前移了移,没两寸,指尖抵着个冰凉凉的物件。

风打着转儿从窗楞往屋里吹,雕花灯笼悬挂檐梁上的铁钮锁‘吱嘎’一声,薄弱的亮光斜着打进屋内。

不偏不倚,照在男人的身上。

许久的沉默,郁桃听见茶杯叩在案几的轻微声。

随即,隔着屏风,男人的声音响起。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见他的声音,郁桃僵了一瞬,甲片刻进指尖的软肉中。

她胸口翻涌起一阵酸涩,喉中挤不出片字。

风卷入,连屏风都跟着晃了晃,似乎是窗楞上的撑杆松动,纱窗蓦然合上。

她瞧着他起了身,衣摆浮动的碎影淌在亮光中,像是二月萧雪的冰碎。

这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