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葵鲜与旁人说话,每次打个照面头不抬眼不睁,好似和这府里任何人都没什么交情,两个人也知她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方才的话即便让她听了去也无妨。
若换作是旁人,红玉定要上去刻薄一番,可既然是她,那这顿刻薄也免了。
淑儿扯着红玉自裴晓葵身边绕开,裴晓葵就像是没看到,只顾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即便如此谨慎,可还是瞒不过梁老爷的耳目,听了风音,梁老爷气呼呼的便冲到了这里,虽脸上努力保着风度,却不难见他脸色有多难看。
梁老爷一生要强,祖传下来的这么点产业在他的经营下一飞冲天,又对夫人十分疼惜,听闻两个人一辈子没红过脸更没吵过架,更没什么三妻四妾。
许是人某些方面太过顺利如意老天便偏偏会给其一个巨大的坑让其头疼,而对于梁老爷来说,这个坑便是他的独生子梁舟迟。
自小读书起,便接二连三的气走了几位学究,整日流于街上招猫逗狗,或是身边围了一群狐朋狗友,每日不喝的脸红腹胀绝不归家。
梁老爷人至中年,清瘦苍高,毫无阔门大户的肥腻之气,反而看着干净利落,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仍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雅印记。
梁舟迟的容貌,当是取了梁老爷和梁夫人的优点而生。
梁老爷冲过来时,第一眼便见了在院中洒扫的裴晓葵,于是停在她跟前高声问:“少爷呢?”
裴晓葵低下头不讲话,可眼神却是瞥向梁舟迟房门方向。
梁老爷也不为难她,径直走向梁舟迟房门口。
这等气势,可给红玉和淑儿吓了一跳,忙退让出三尺,生怕此时激怒了梁老爷,到时便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少爷昨日又出去了?”梁老爷耐着性子质问道。
两个人齐齐垂下头瑟缩的不敢轻易答话,红玉眼皮子轻轻挤着,给淑儿递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