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迟抬手往嘴里送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胡乱一丢丢在桌上,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他的脸色,无人再敢提玉琼阁的事儿。
钱富眼珠子一转,随后手臂举起手掌朝下朝人上下一摆缓和道:“接着喝接着喝,梁大少不就是踢了把椅子吗!”
说着,他弯身下去,亲自将那椅子扶起,又拉到梁舟迟的腿前,“梁少爷,我给您捡,您随便踢,踢翻了我再给您扶!”
瞧着钱富这做小伏低的模样,梁舟迟忽一下子对他很好奇,于是伸手拍了他的肩膀问道:“钱富,你难道都不曾有烦心的时候吗?”
“看您说的,人吃五谷,哪里会有百日顺利的时候,”他再次满面堆笑,见缝插针,要说烦心事啊,我现在就有,您看您梁府每年都收那么多米粮,您看要不您高抬贵手,今年也将我家的收了,我给您让一成!如何?”
钱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些他不止在梁舟迟面前说了一次,可他从未痛快答应过。
今日他算是狠了心,怎么也要跟他讲开了。
这些早就在梁舟迟的意料之中,他舌头扫过牙床,手指轻弹着桌上歪倒的酒盅笑道:“我家的生意,都是我家老爷子在管,我可丝毫插不上手啊,我一个整日吃喝的人,生意上的事儿可是一窍不通,你跟我说也是白说。”
“您就别蒙我了,您是老爷子的独子,您的话老爷子怎么会不听呢,只要您肯在老爷子面前美言几句,我就”
“算了,就你家的那些粮食,你以为我不知道,都是压了几年的陈米当新米卖,一斤米能掺半斤沙,以次充好,还想入我梁家的仓,”钱富话还未讲完,便被梁舟迟打断,“我看你是真拿我梁舟迟当傻子啊,你那一成,自己留着花吧!”
说罢,他又重重拍在钱富的肩上,随后起身摇摇晃晃的阔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