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葵这般出现在梁舟迟的眼底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他很快便将这股意外压了下去,转而上去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几乎毫不费力。
裴晓葵不吃力,被他忽然拎起脚下有些不稳,在他身前转了半个圈儿,若不是被他死死抓着,只怕这会儿人已经歪在了榻上。
梁舟迟这会儿似脑子不清醒,双手捏住裴晓葵的双肩,将人抵到了墙上,而后脸朝前凑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我为什么不是赵舒恒?”
裴晓葵眼前罩下的是梁舟迟给的一片阴影,两个人距离从未这般近过,裴晓葵亦从未这般仔细的瞧过他。
梁舟迟远比她之前想的要俊秀的多,宽长的眼尾透着微红,乌黑的瞳孔时有光亮在里,此时他眼里正倒映着她惶恐的神色,她亦看清了他眼底泛出的一抹伤怀之绪——那是曾被他掩的极好的,鲜于人察觉的东西。
裴晓葵脑子一阵空白,几乎没过脑子,下意识的同他讲,“你为什么要是赵舒恒?”
“你为什么要是赵舒恒?”
“你为什么要是赵舒恒?”
这句话一遍一遍在近乎狂暴的梁舟迟耳边浮荡,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一下一下抚平了他心里此时的斑驳。
“是啊,我为什么要是他呢?”他眼底的暴躁一点一点的冷却下来,最后他惊觉,似是从前,从来没有人同他讲过这样的话
他们人人只说他表哥好,只说他梁舟迟不如他,实际在心底,梁舟迟也是羡慕表哥的他也恨为何不能同表哥那般,却从未有一人提及过,为何要成为表哥。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的松懈下来,而后垂了肩膀朝后退开,随后又重新回到榻上坐下,不禁失笑出声,“竟是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话”
“你出去吧。”他的尾音夹带着一一抹轻叹,还有些许释然。
裴晓葵终于松了口气,低着头自榻边行过,还未走过两步,只听他的声音又自背后响起,“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