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灯燃了凑进床铺一瞧,只见身底的褥子几乎从头湿到尾,没一处能躺人的地方。
她心里一凉,随之抬眸想了片刻,这种事儿,除了红玉和淑儿那两位,怕是没人能做。
思来想去,她在这园子这么久,从未得罪过谁,就连那刻薄的红玉,当初也不曾理会过她,可是却偏偏在今日她受了这等。
还不是为了她去了梁舟迟房里。
这种下作的小伎俩,红玉淑儿两个最为拿手,左右逃不开这俩。
裴晓葵将灯盏重重往桌上一放,一时不知今天这觉该怎么睡。
好不容易对付到了天亮,裴晓葵一早便将被褥拿出去晒,想着现在天热,若是晒上一天,到了晚上也就干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红玉和淑儿的眼皮子底下。
裴晓葵也全当没瞧见,装傻充愣了去了梁舟迟的房里。
今日的梁舟迟,仍旧病的像一只死狗,一碗汤药灌下去,也全然不见起色,只是偶尔能睁睁眼,多半时辰都在睡着。
“呀,晓葵,你眼底怎么发青?昨夜没睡好?”珠儿是同裴晓葵一起入梁舟迟房里的,一早便见着裴晓葵顶着两个黑眼圈儿,不禁低呼一声。
裴晓葵揉了揉眼,“是没睡好。”
“既然你来了,那少爷就交给你了,一会儿少爷醒了,你便给他喂些粥和菜,昨天郎中交待了,少爷这两日怕是吃不了油腻。”
说着,珠儿将手里的软帕搁到了裴晓葵的手上。
她抬手接过。
才用温帕子给梁舟迟擦了脸,他似梦中有觉,缓缓的睁开眼,正好和裴晓葵的目光对上。
他咂咂嘴,哑着嗓子道:“给本少爷倒些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