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葵瞧见他干裂的嘴唇上下微动,于是身子前倾将耳朵伏在他的唇边低声道:“少爷你说什么?”
“白—眼—狼!”简单的三个字,几乎用尽了梁舟迟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从嗓子眼里挤出的一句话落在裴晓葵耳中让她不明所以。
“白眼狼?”她直起身来,歪着头瞧他,一时想不出他是何意,也不确定是否自己听错了音,干脆起身给他倒了一碗温茶,而后拿着汤匙盛了一点缓慢送入他的口中。
一口温茶润喉,好似缓解了些许,梁舟迟躺在炕上强忍着喉间的痛闷清了喉咙后又不甘心的说了句:“白眼狼!”
这次他说的可比方才清晰多了,里面的怨念都快要从嗓子眼里一同冲出来了,裴晓葵确认他说的是什么,而且亦确认了他是在说自己。
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他为何这样说。还不是为了当初通房的事,她不仅没答应还一声不响的走了,以梁舟迟的心性,定是会记恨她的。
离开梁府那日,她想过梁夫人,想过赵舒恒,唯独没想过他
梁舟迟是个败家子不假,他嘴里常没半句好话也不假,可是他当初从钱富手里救她出来还将钱富打了个半死也是真的。
这些却在她离开之际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被她有意无意的忽略过去。
现在他以这句话骂她,于她而言,不冤枉。
裴晓葵抿着嘴唇没有讲话,而是又将一匙温茶送过去。
这次梁舟迟没有喝,眼睛随之睁大了些,目光在这不大的房中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