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不说话了,还能怎么着啊?她穿过来才知道,奴婢身份之不自由,死了爹妈差还是得照当。对白吟霜的厌恶倒是减了几分,不管怎么说,她都没啥选择权的,所以说,皓祯才是最可恨的!可乾隆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以皓祯之假清高,吟霜若没有些暗示,皓祯估计还真能把她当仙子供个几年,到时候她孝期也过了,弄进府去身份也更体面,岂不更好?衡量了一下,钟茗决定不要跟乾隆争了,争毛争啊?为了不自爱的白吟霜跟乾隆争?我又不是圣母!就算乾隆死了,我也是“母后”皇太后!跟圣母俩字没关系!
傅恒已经打定主意要舍了皓祯保岳礼全家平安了,至于白吟霜,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时人多半都会把错儿归到那个“祸水”头上的。只他与乾隆一样,觉得皇后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更偏向女子一些,居然一个劲儿的说皓祯的坏话。又一想,这回选额驸的,是皇后的养女啊!这皇后绝对是心里恨到了极点了,更是下定决心把皓祯抛出去以消皇后之怒钟茗不愿惹上富察家,傅恒也不想跟皇后结怨。
没人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因为前头已经闹了一场,用的是皓祯不守礼法的名头,乾隆此番另有一种计较要用“不守人伦礼法”的幌子掩了皓祯“算计皇室”的事儿。故而是下了明旨,有意闹大一点,让大家忘了他曾是额驸候选人的事儿虽然乾隆从未对外说明这是选额驸,到底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狐疑猜忌,怕人猜到些什么当然有人猜到乾隆连番动作是要挑女婿了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说破,有点掩耳盗铃,非要做点什么觉得能把真相给掩了,乾隆也就安心了。同时暗叹,以后额驸的事儿定要暗中考较,不能弄得这么显眼了,免得不好收拾。
天大的事儿,一床被掩了,大家都还要体体面面地过日子呢。悄没声儿的把这事儿抹平了,以后有了新鲜事儿,便少有人会翻旧账了。
乾隆想息事宁人,可不代表没有闹的。乾隆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给脸不要、比他还能折腾的人!
因发的是明旨,硕王府变成了硕贝子府,阖府上下出来接旨,岳礼当时就愣了,雪如脸色铁青、两眼发直瘫坐在地,皓祯一脸的不可置信,唯一高兴的大概就是皓祥了,只是他阿玛的情形不太对劲,他也不敢动,只有低着头闷乐,翩翩倒是一脸的担忧。
高无庸一脸的百无聊赖:“贝子爷,领旨谢恩吧!”
岳礼还没反映过来,自己几日之间就已经连降了三级了,被侍卫们戳了一下儿,才醒过神来叩头谢恩。
高无庸哼了一声,呶呶嘴,小太监托了个漆盘上前里面看着是块白布。高无庸不再说话一甩袖子,正想走呢,他不想再跟这家人打交道了,因为他们,皇帝皇后心情不好,这几天侍候的人都是胆战心惊的,日子不好过得很!
高无庸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耳后风响,一扭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极有力的手狠狠攥住双肩拼命摇晃:“这是假的对不对?!皇上怎么能杀吟霜?!怎么可以?!”
高无庸眼前看到的是一张放大了的扭曲了的双眼圆瞪、鼻孔大张、嘴巴张大得占据了半张脸的面孔,脸上粘着这张大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还没被吓死,可脑子一时也转不过弯儿来了。众人一阵呆愣,小太监傻了,好在贝子府的人近日常见这位爷发疯,倒还镇定,当下皓祥喝道:“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开他!”一时七手八脚,把状似癫狂的皓祯从高无庸身上给扯了下来。
闹了这一出,大家的脑袋总算恢复了正常。岳礼喝命把皓祯拉下去,雪如给高无庸陪不是,一面使眼色让底下人再添上一盘子的金银之类。高无庸一抹脸:“不用忙了!奴才算是见识到了!皇上可是命庶人皓祯尽快动身呢!府上快着人与奴才一起去令郎的外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