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镇最西头有一条幽静的巷子,巷子两旁种着四五株合抱粗的老槐树,夏日炎炎之际,蝉燥鸟鸣,分外幽静。
巷子往里走,便能听到隐约的闹腾声。
再走到尽头,喧闹声更大,那一户黑门黑漆的宅子里,经久不散的旱烟味,酒水味,汗臭味,还有那让人说不上来的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此时不过辰时,昏暗的大堂里已满是汉子,偌大的大堂内摆着七八张大大的八仙桌,每张桌边上挤挤挨挨围了十几个男人。
年少的嘴上的毛都未长齐,操着鸭公嗓子高声喊着大小,年长的须发发白,哆嗦着皱巴巴的手倚靠在大桌旁,仿佛下一刻便要摔倒。
这些人,大多脸上带着诡异的潮红,眼中也熬出丝丝血丝,乌青的眼袋挂在脸上,颇有些骇人。
在这一众狂热地叫喊着大小的男人中,有一年轻男子斜斜倚在门边上,含笑打量着屋内一圈,目光在一处青灰色的身影上停住了。
男子扯了扯嘴角,慢慢踱步到那青灰色身影旁,弯下腰说了什么,那青灰色的身影便是一僵,随后手足无措地跟着男子出来走到了门外。
“屠哥——”
男子不安地搓着手,脸上还带着宿夜未睡的倦色。
“永武啊,这两日可扳回本了?”
林永武耷拉着头,颓废地摇头。
“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嗯?”
屠海只轻轻嗯了一声,林永武的身子便开始颤抖起来,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屠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