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三,我记得你跟在我爹身边也有三十多年了吧,怎么,如今竟然越活越回去了,这就打算窝在这小地方已经开始养老了啊,瞧瞧你这身子,再过两年,还能走得动道么。”

樊管家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他不敢多分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樊思元跟前。

“二少爷,是小的无能,明日定会再加派人手,不敢懈怠。”

樊思元乜了他一眼,忽而呵呵笑了起来。

“起来吧,看看你,好端端的,怎的说跪就跪,这不是鄞州,好了,起来吧,没这么多规矩,好好当差就是,莫学那眼皮子浅的。”

樊管事的内衣已经汗湿了,却丝毫不敢露半分,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回禀了些府上的杂事,这才擦着汗告退了。

只是他还未跨出门槛时,身后又传来樊思元凉凉的声音。

“听说老大给你儿子在鄞州谋了个好差事,还未恭喜你呢,只是你家那小的在夫人手底下当差也还算不错,你这做爹的,可不要太偏心了。”

樊管事只觉得背后凉飕飕一片,嘴里像是含了一枚苦胆,喏喏应是。

樊思元看着樊管家踉踉跄跄出去了,弹了弹指甲盖,轻笑一声。

“少爷,”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低眉顺眼地禀告道,“鄞州的酒肆去岁拢共盈利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两三钱,大少爷昨日将账本送到了老爷屋里,秦姨娘身边的章力跟着回来了。”

樊思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微微颔首,良久,忽道,“去打听打听,如今泰安镇上有没有能拿到台面上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