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子难得地听明白了他娘的话,饭也不扒了,睁大着眼睛道,“哥哥是好人,我喜欢。”

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素儿就道,“没事的,娘,我看他这么大个人在外头乱晃挺可怜的,在咱家呆着出不了事,我心里有数。”

林和安只是点头,转而说起明日的安排,“你舅舅家我让人带信过去了,后日你舅母就会带着嘉哥原哥来帮忙,妹夫家也说好了,他铺子也能来两个人。”

“这样也够了,忙过这几日,后头的订单都不算急,”林素儿喝了一口汤,“赶明儿忙过这一阵,再好好找些工人,不求多伶俐,嘴严眼里有活就成,不过,得先签订工契,如果像这次这般一声不吭就走了,得赔咱家的银子。”

“就这么办,”林果儿赞同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咱家只会越来越好,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也省得日后撕破脸都面上不好看,我觉得二姐这法子再好不过。”

王氏有些迟疑,“这工契听起来不大好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人还不得说咱家是——”

“我也觉的好,”林芝儿给东子夹了一筷茭白,“什么事最先说好才好,日后没有麻烦。”

几人说着话,林东子一双圆圆的眼睛骨碌碌转着,见没人注意自己,又悄悄将那茭白扔回到菜碗里去了。

等到林果儿来夹菜,看到那块带着米饭的茭白一筷子就敲到他头上。

姐弟俩就这场茭白官司又是一阵好闹。

请工必须签订工契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林素儿一家又开始投入酿酒大业中。

日子过得飞快,这日,太阳渐渐西沉,被夕阳余晖染红的晚霞慢慢被夜幕笼罩,喧闹了一日的泰安镇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各家的灯火次第熄灭,只余巷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声。

浅浅的月光下,四五道黑色的身影顺着墙根慢慢摸向了林家铺子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