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惑憋在阿迟的心中有一段时间了,以至他一路上看风景的时候,还时时有些出神。
马车并不颠簸,又因为车舆内部通风极顺畅,哪怕阿迟是第一次进行这样长途的奔波,路上也没有晕车。
偶有不舒服的时候,楚见微会帮忙剥青桔——不是用来甜嘴的那种,青桔是真酸,哪怕只破了点皮、流出的汁水都酸得能让人的脸皱成一团。
也就是楚见微递过来的,阿迟才甘之如饴,一口下去人都给酸懵了,楚见微没忍住,还轻笑了两声。
不过这样的酸果治晕车倒是有妙用。楚见微又会拿着青桔皮,让阿迟放在鼻子底下嗅闻,空中酸涩的气息也能一下驱散那股从胃里翻出来的不大舒服的意味,让这段路程变得不那么难捱。
马车行驶得不算太快。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夫极为有经验,总能在恰到好处的、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找到路边供行人留宿的客栈。
倒也不是没有碰见过黑店,云鹰顺手就给解决了,休息过一晚之后,再留个信让捕快来抓人。
就算是没有客栈,那类歇脚的小店也是有的。再不济,也正好能碰到路旁有农户借宿,运气极佳。
真正说起来,宿在野外也只有一两次。还都由云鹰和车夫利落地搭好火堆守夜,又从附近的林子里抓来一些小型的猎物、采了一些蘑菇和蔬果做汤喝,倒是从来没有受过冷又或者挨过饿。
这时候要出远门,总是很艰难的,哪怕是乘着马车,也多半能将人身子骨都震散。赶路远了,也总会生出一股精疲力竭的疲惫感。但因为这辆马车坐着实在是太舒服,云鹰他们又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阿迟这段时间赶路过来,是真不觉得累,就和外出郊游玩似的。
还不闷,比待在湖心坊的时候还自在一些——这甚至让阿迟暗自腹诽道,要知道一路上是这样,他早就可以上路了,根本不用等伤养好,在马车里养也是一样的……当然了,阿迟本来也不觉得他伤很重。都能从床上爬起来行动,手脚也有知觉了,算不上什么致命的重伤。
也就是兄长太担心他了……
连一点小伤都要细致地调养着,养全了才让走。
一路上虽然赶路顺利,但也有碰上麻烦的时候。
他们这一路走来,路况算是极好的了,道路平整,也不偏僻。就算有些树林茂密、乱石嶙峋的地方,只要那段道路不算太长,云鹰也能直接轰平解决了。
但现在不同,他们走的路线必须得过一座小山头。要绕过去的话,就不知要绕到什么时候了——不过这山头其实并不算太高,路段也不算是太陡峭,至少阿迟以前谋生时也上过深山,那时候路段可比这小山坡险峻多了。
可就算山路再好走,那也是山路。马车是不好过去的,路障太多了,也容易出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