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该死的,怎么不早说?
胡子抽抽,黑痣抖抖,那底气顿时软去了五分:“恩哼……这样肮脏淫-秽的破画如何能污了书院的圣贤之风?!拿它都是脏了手!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老夫即刻拿去烧了它……下学!”
背着手一阵风儿似的溜开,谁知道他把画到底藏去了哪里……
“咳。”寺春轻声咳了咳,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走。
廖晓风赶紧巴巴的追了上来:“嘿嘿~,春啊,你莫同他们计较,终究这里你还有我一个知己不是?……平日里你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枉我时常苦苦揣度你的春心~啊呀呀,今日总算是难得露了本性~~”
廖家是京郊一大地主,家中八个姐儿,只他一个独子,小时候姐姐们总将他作女儿打扮,因而说话举止难免带点女气。平日里他总爱粘腻着独来独往、少言寡语的寺春,赶也赶不走,寺春顶顶烦的就是他。
“谢了。”寺春揖了揖,抱起书盒头也不回。只肩膀却被狠狠一撞,差点搡倒在一边。寺春回头瞪过去,却是梁阿富一伙人环着一袭竹青色春裳的恶少花云间从身旁擦了过来。
寺春的个子不高,在花云间面前不过只及他肩膀,稳了稳身子正要措辞叱责,可惜一眯眼,却看到花云间腰带上一条水红色的挂坠,顿时两排白牙咬起来——那香囊他戴在胸口一十五年,便是化成灰儿他都认得!……该死的,难不成昨天晚上跳河,拉自己上来的竟然是这纨绔恶少?
见寺春脸色难看,花云间精致薄唇勾起一抹森森魅笑,却不允寺春开口,便抢先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幽幽吐出一句:“外闷里骚,不阴不阳,真让人……作呕。”
言毕淡笑擦肩,好不狂妄。
……呸,作呕也是你活该!又没逼你救,救便救了,还要抢走我的女儿香!
寺春恨得咬牙:“花云间,你给我站住!你敢不敢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