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股鲜红顿时从那破开的喉颈里汹涌而出。萧孑趁机猛一打弯,箍紧芜姜拐去了一旁不起眼的岔道。
“吖——”几滴臊腥之血喷溅到脸上,芜姜险险擦过侍卫侧扑而来的尸体。
这个男人好可怕,他连杀个人都能眼睛一眨不眨。
芜姜便不敢说话,只是一目不错地仰看着萧孑的侧脸。他把她的头枕在他的颈侧,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清削颜面上有阳光曝晒的亮泽,鼻梁也英挺。倘若不是一双凤眸里折射着冷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奴隶。
……像哥哥。
芜姜想起幼年时的太子哥哥,那时总喜欢这样带着自己在林场跑马,忽而越过一棵果树,扑簌簌掉下来几颗樱桃,把她高兴得咯咯咯笑。
但是太子哥哥已经死了。
当年的那场屠宫中,被围困在回廊上的晋国太子身中数剑,看到小芜姜从燕姬身旁被乱兵拎走,忽然抽出一刀砍断了抓在她肩上的手臂。
血花四溅,黑红染浊了夜色的凄惶。
“快走——!”他嘶声竭力,然后迎着剑将一众乱兵往廊后抵去,一起栽入了静掖池中。
从此芜姜便再不知他后事。
空气中传来“淅淅沥沥”的细微声响,芜姜这才想起来,一定是她的盐袋被射穿了。白换了两张漂亮的小皮毛,她本来还想留着冬天做个围脖。
这让她又继续讨厌起这个男人。
咯噔咯噔,枣色骏马继续往前奔跑。他好像很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在荒漠里左转右转,身后的追兵声便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