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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场上喧嚣热闹,参赛的青年都已高坐上自家的骏马,姑娘们盛装相迎,扯着马缰和他们说话。那青春洋洒的美好年岁,爱情的味道便在眉来眼去间流淌,一个个都在为心目中的英雄鼓劲。
芜姜走进场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孤冷的萧孑。他惹了她,她就不给他洗衣裳,此刻着一袭修身斜襟长袍满带风尘,那侧影清朗而劲武,墨发扬洒,看上去竟像个开疆辟土的将军。族里的姑娘们远远看着,笑容里满是倾慕,他却视若不见。他好像天生有一种气场,让人仰视,却望而怯步。
“快看,芜姜,那是你家的项参军!”
“呀,你怎么给他骑了那样一匹马儿?老马跑不快,看不把他拖累。”女伴们暧昧地扯着芜姜的袖子,挤眉弄眼叫她看。
芜姜横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已经三天互相不理睬了,今早上又凤眸濯濯的,想问她借马,但他不开口示软,她这回就不吃他那一套。若不是为了胜出者那笔丰厚的赏赐,她其实还不想让他参赛呢,怕他借机跑掉。这会儿身下骑着阿耶的老马,看起来有些萧瑟。
芜姜便促狭地掖起嘴角,偏花枝招展地从他眼目底下晃过。
萧孑跨在马背上试弓箭,周围姑娘们帮着小伙子擦汗送水,时不时嘤嘤娇娇窃语。若放在过去,他必定满心不屑,怎生这会儿却觉得莫名落拓……和寒酸。想起那小妞满心崇拜地站在自己目下,被一群骑兵艳羡打量的一幕。
果然有些味道不能尝,尝过了之后再缺,就断不掉了。
“哦,她今日身体些微不适,正在家中小歇。”萧孑容色冷淡地搪了个谎。
只话音才落,却看到那丫头被几个女伴簇拥着往前方掠过。着一袭藕荷色百褶裙儿,半袖小衫在腰间收拢,把少女婀婉的身段勾勒。那眉间缀着珍珠额饰,樱樱小唇上还抹了胭脂,看起来气色不要太好。
还是头一回见芜姜晕染红妆,那娇那红,竟是另一番别样风情的妩媚。一时周围人们的眼眸都跟着芜姜转,有骑兵问萧孑:“看起来根本没病啊!项参军,你家的小美人今天怎么不黏你?”
“我们郝邬族的姑娘都需要哄,要是惹了她生气,就快快甜言蜜语把她哄回来!”有眼尖的看穿,迅速接过话茬。
“是啊是啊,哈哈哈——”青年们便善意地调侃起来。
萧孑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双冷长的凤眸隔空看住芜姜。本来以为她定会被唬着走过来,结果竟然只是横了他一眼,便携着裙摆径自走到台前的矮凳坐下。
赛场上秋风习习,把她的裙裾与乌发随风舞动,那红红小嘴儿半张,倔强的小鼻子真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哦,萧孑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小妞已经许久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
戒食看着师哥试弓箭,满腹都是不放心:“师哥,你该不会骑着骑着就跑了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跑喽,我就敢把那丫头带回中原去,送到你老子府上做儿媳!”
蠢货,一匹老马能跑到哪里去?
萧孑盯着不远处芜姜的侧影,那荭荭半启的唇瓣渐渐在目中放大,残留在心中的美妙体验便崩塌了高筑起的意念。
冷觑了戒食一眼:“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呃,”戒食回头看了看,一口烤肉差点儿呛住——美得不像样了,不肯去:“我说怎么好半天闷在屋里不出来……我不去,是谁先惹了她,谁自己去圆场,我怕被她抽鞭子!”
只话音才落,屁股后面就被重重搡了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叫不过来别怪老子真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在这里也留不住!”
天底下最没情义是师哥,他在他心里就是一坨屎,只好愤愤然地穿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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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芜姜正在和小姐妹说笑,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麻僵僵渗人骨头的轻唤。她知道是他那个腻来腻去的胖师弟,假装耳聋听不见。戒食又很没骨气地复了原声:“嫂子,我师哥叫你过去一下。”
“嘁嘁嘁~~”姑娘们回头看,看到是个袈裟反穿的大胖哥,满面谄媚地站在身后,不由捂嘴吃吃笑。
戒食觉得很丢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老虎,他一看见女人就局促腿软。但是想起师哥的要挟,只得应着头皮道:“我师哥说他错了,他要给你亲自道歉,你不肯过去,他在场子里过不来。”
芜姜不动,眼眸悄不然地往赛场里瞄了瞄,果然这会儿正滞滞地看过来呢。那英健身躯骑着匹老马,一双凤眸潋滟,似欲言又止,竟然还有点讨好的意思……哼,也许又在装可怜,她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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