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芜姜瑈白的小手攥在慕容煜的袖尾上,长剑便在那袖边一打,用剑梢将两个人强行拨开。
她是他萧孑惦记的女人,不许她半点移情。
“把话说完了再走。”萧孑凝着芜姜娇妩的小脸蛋,凤眸一瞬不错。
芜姜装耳聋不应,眼睛都不肯抬,依旧从边上绕。
还有什么话可说?是因为看见她找来这里,恼羞成怒了,怕之前的那一段被她揭露出来吗?他从骗她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谁人欠了她花芜姜的都要还。
少女清窕的身段儿一靠近,草场上远去的诸多味道瞬间又回还。萧孑哪里还舍得芜姜走,见芜姜往左,他的剑鞘便往左;芜姜往右,他的剑鞘亦往右。他像一堵危冷的高墙,把她挡得来去无路。
“你……”芜姜终于恼怒起来,扬起下颌:“无耻梁狗,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眼眸羞怒,轻含的嘴儿红红恼人疼,一生气便哄不住。但是她叫他梁狗,他便知她心中还记着从前。
萧孑放轻了语调,握剑的手环过芜姜的小腰肢儿:“我想让你听我解释。”
她的脸蓦地栽进了他清宽的胸膛,闻见一股豪门勋贵特有的名贵熏香,再不是那草场上风尘凛凛的味道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拥揽过,那时的项子肃高冷极了,算算统共只这样抱过她两次。一次是大雨滂沱的旷野里,他对她撒谎,想要哄她收留;一次是骑射的那天,他骑着她的枣红骏马跑了,天黑后又不知道哪儿抓了只小白狐回来哄她。
每一次都是骗。
芜姜想起北去匈奴路上的那些惊恐绝望与不堪,便不肯再与他一点点亲近,用力地扭拧推搡道:“唔,放开我!萧狗,你没有资格再碰我!”
“身子都染了我的味道,除了我,谁人再有资格碰你?”但萧孑只是霸道地箍着不肯放,他的个子那么高,她踮起脚尖都不及他肩膀,哪里能够挣得过?
真是可恶啊,方才还在呵护别人,现在又这样揽她,他是不是以为她如今性命卑如蝼蚁,就可以任意拿捏了?
芜姜气得不想动弹,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那名女子,那女子看过来,眼睛亮亮的像欲言又止,又总不见张口说话。多么低顺贤淑啊,配他这样的武将真是再登对不过了。
芜姜愤懑地咬着唇,忽而脑袋一空,一巴掌就煽了过去:“你想解释什么?谎话你也撒够了,现下看也看见,听也听见,你还有什么可说!”
“啪!”脆生生,声音不大,却叫一众哗然。
“喔呜——”围观的人们发出长长的惊呼。萧将军自小杀孽深重,手段狠绝,堪称京城第一霸,连宫中的圣上都对他避让三分。这胡番来的小妞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一时各个看着芜姜清削的小身板,纷纷捏了把冷汗。
芜姜打完也有点怕,却不肯退缩,只是迫自己与萧孑怒目对峙着。
好个刁蛮小辣椒,他在京都横走了二十三年,还从未有谁人敢如她这般挑衅。
萧孑凤眸冷扫了一眼人群,睨着芜姜在风中扑簌的碎发,轻磨唇齿道:“我说过不要总想打我,最好这是最后一次!她只是暂借来的女子,和你以为的不一样。我虽欺瞒你,但总有我的顾虑,后来亦有曾派人去找过你,只是去的时候你已不在,并非有意对你绝情。”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周边不知多少癸祝的眼线,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解释。原本不应该说,然而低头俯看她漂亮的小脸蛋、愤怒的眸瞳与小胸脯,怎生满心满眼却都是那草场上的青涩缱绻,难再割舍。
戒食因为怀念芜姜烤制的熏肉,一直支着耳朵屏气偷听。他的耳朵与嗅觉一样灵敏,听到这里连忙凑过来帮衬道:“对对,我师哥这番话总算没撒谎!虽然他嘴上威胁我,说从此就当你花芜姜死了;老爷催他去边关找你下落,他也拖着不肯去。但这些日子,他把京城里的貌美女子挨个儿相了个遍,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想来心中必是对你还留着那么点情……哎哟喂!哪个又打老子!”
话还没说完呢,脑门上便挨了一瓜子,晃得两眼金星。
“是我!狗日个死胖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你这是在帮你师哥还是存心搅场子?!”萧老爹手举着大鞋掌,啪嗒又掌了两三下。
听了这半天,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敢情是这龟儿子在塞外骗了个小丫头,如今寻仇来了。呸,瞧这点儿出息!就说怎么会有姑娘被他迷得寸步不离、对他巴心巴肺的好。
萧韩脸上其实是很尴尬的,这下名声更恶劣了,这丫头再留不住,今后儿子怕是要注定打光棍。
看见芜姜瑈白的小手攥在慕容煜的袖尾上,长剑便在那袖边一打,用剑梢将两个人强行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