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里一切恶的根源皆因着嫉妒,嫉妒催生着人心变狠。便连孙皇后那样的柔和心肠,最后也走到了把周雅腹中即将生产的皇八子弄死的一步。而她自己也会因他而嫉妒,比如十岁那年拿弹弓打的小碧伢,她不想变作那样的人生。
陆梨便又清醒过来,嘴硬嗔他道:“狡兔死走狗烹,谋臣都没有好下惨,我可不要做爷的大鸟儿。等他年殿下得了宠爱的妃嫔,爷行行好把宫门一开,我走了断不回头多看那些女人一眼呢。”
这样坚定的语气,毫不犹豫地说要离开。楚邹怕的就是她这个,但知她性情中的不妥协,他便半真半假道:“或如爷替你报完仇,便带你离开这座皇城。你我远走高飞,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爷刻木头养你好么?”
陆梨听了忍俊不禁:“爷好生说笑,天下都晓得你是万岁爷心头一根刺,莫说这五洲四海到处是皇上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爷出不了京郊几里就得被劝回来。便是果真出了,小九爷可怎么办?他年若是二殿下掌了兵权,小九爷一定被压得十分惨呢。”
眼中在笑,有一瞬间望着烛火下楚邹削俊的脸庞,对他的提议却是心动的。他今日从乾清宫里出来,便一脸的低沉阴郁,彼时晌午宫墙下人多,陆梨也不好打问,此刻猜着怕不是皇帝同他说了什么。一个注定出不了这座深宫的皇子爷。她心底微涌酸涩,却知他舍不下的太多,便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素白的交领。
那纤盈指尖轻抚,怜恤与爱恋不掩,这皇城里疼他的唯有这一个。楚邹本在笑着,被她一席话说毕,目光便沉寂下来。顷刻却又隐匿下心绪,扯唇笑道:“那你便舍得不要你主子爷了?仇不是还没报么,爷不过逗你一逗这就要走要留。”言毕故作坏坏地扯了扯陆梨的手。
陆梨低头一瞧,才看到他把自己按在了他的坏鱼儿上。仲夏的夜晚莫名叫人潮闷,那异物隔着他银蓝缎的袍服使坏,像一只青龙暗涌起伏,顿时羞得她打他:“殿下该挨千刀哩,这时候了还同人玩笑,奴婢该走了。”
挣着身子,眨了眨微湿的眼眶,想要从楚邹的怀里站起来。
奈何一对腚子自小生得媚俏,好似夏桃儿饱满。那软和在楚邹的膝上蠕蹭着,楚邹便紧着不让陆梨把手松开,偏哑着嗓子问:“并非是玩笑。你不肯做爷的大鸟儿,便换爷把自个的给你就是。爷张着翅膀为你挡风遮雨,衔着食儿疼你护你,这样你都不肯赏脸么?”
那俊朗眸目中熠熠闪闪,不掩饰着求好,说着就吻住陆梨,只是把她的手在自己那里摁紧。少年成人后就坏得不行,总是这样,怕她离开自己,便一步步诱着她往那不该的禁地中沉陷。忽而又抬起她的腰肢,问她“肯赏爷的脸么?”好似她一说不,他就要开始了。
“呀——”陆梨臊得不行。这会儿烛火黯淡,她也看他不见,只隔着他素绸的袍子觉出他的庞然,她就扭拧着想要移开那顶撞:“殿下再要这样欺负人,被外头晓得了,梨子该要没脸儿活。”
“没脸儿活,那就一块同爷绑着吧。”楚邹绕过她的蝴蝶骨后,修长手指解起她的衣裳,兀自顶着不肯放:“这紫禁城里埋着你的魂,爷出不去,你也不要出去。得了爷的‘谋臣’,今后便与你主子爷心意相通了,爷的好你的好原都是相连在一块,谁也不会再彼此矛盾和游移。”
她怎得对他也是极为敏锐,好像一沾他便如沧海湖泊。娇韵的身条儿在他清颀的阴影下原就不堪一击,这会儿竟隐隐觉出他的侵袭。他自己似也觉出了,奇异的紧闷的逼迫感,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气氛就都有些控制不住。
楚邹的面目英俊得有些陌生,复又问:“说肯不肯么?”
“嗯……”陆梨只得含糊敷衍他,不料他却是来真的,话音未落,忽然整个儿便被他压在了桌面上。他现下已是对她轻车熟路,不似最初时候解一件小衣都要费劲半天,衣裳也不晓得被他扯坏了几件。现下左端间他的寝屋里,那铁力木旧衣柜最下头的屉子都储了她的裙子,为的就是被他欺负后能有得干净的换上。
这会儿两下便把她襟子扯开扔去老远,那橙黄灯火下陆梨坠婷婷的美丽顿时赫然在四目之间。她也紧张得没有退路了,他便叫她把自己的腰带亦解开。人前的隐忍和阴郁,换在她跟前却都是毫不遮掩的生性里的韧与鸷,陆梨解得微微颤栗。后来不知道几时,楚邹便去下了她的百褶裙,在这座空旷废旧的隔着二堵高墙的禁宫里,抱着她进了角落的澡桶子,头一次把不该的禁地生涩地试探起来。
陆梨倚着楚邹清逸的肩膀,是没法儿想象他去幸别人的,然后带着其他女子的胭脂味儿来看自己,再容忍别的女子怀上他的骨肉。一辈子,这拨红颜褪去了那拨新的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