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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邹蓦地回头:“小麟子,你就非要把我生生气死不成?爷便问你,真的喜欢他,爷祝福你,可若是不喜欢,也别搁这说气话。”

那一袭杏黄蟠龙袍衬着他笔挺的英姿,袖摆拂过陆梨的手背,带着夜色的薄凉。陆梨原还以为等到自己走了,他都不会在乎和过问,心中虽怨,到底生出些平复。

便慢声答:“前年爷弃了图画离开,今儿又应下宋家的亲事,这条路,爷心里应该已有了计较。陆梨进宫本就不打算和爷纠缠,若非看不下去爷自弃,也断不会再去瞧,现今这样倒是两全其美的结局了,何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微微颔首,姣好的脸颜上神情平静,自小卑躬屈膝在宫墙下当奴才,多大的风浪在她眼中都无以为波。楚邹低头看着她窄平的肩膀,忽而便转身抵住她道:“那是你自个以为,爷怕的只是你怪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不带走画,一为破釜沉舟,一为留给你做念想。你可知我出宫后在城外等了你几天?大雪纷飞,爷便坐在路边的马车里巴巴的看,三天里你若来,爷便带你走了,自此一去不回头。等到第四天深夜,你既还不来,爷便当你宁要报仇也不要我。你问爷的咳嗽怎么开始,便是从那时冻起的。爷今儿便娶了太子妃,也能为你熬上十年不动她,可那个李世子,他能放着你三年不要吗?”

他靠得近了,那睿毅的凤眸里光影如炬,眼底依稀几分憔悴,只是专注地盯着陆梨。又从胸腔里轻轻溢出几声咳嗽。这是他不让小翠说的,到了今天陆梨才知道,他原在城外等了自己那么多天,一时不禁有些错愕。

天空忽然飘起雪花,那洁白落雪如羽翼,轻轻略过二人的视线,陆梨的眼睛便有点朦胧。四周安静得有些异常,黑幽幽的,蓦一回神,才发现又走到了英华殿前的小僻门外。那些青春里曾经悸动的、探索的、不要命的交缠又席卷回来,楚邹蠕了蠕唇角,忽然便试探地揽上陆梨。

正待要抚她容颜,拐角宫墙下似有脚步声袭近,隐隐有人压低声说话。两个人怔了一下,楚邹便卷起陆梨闪进了小僻门内。

“穆指挥使收好了,这是当晚的铜字腰牌,挂这牌的都是自己人。元宵夜御花园设宴,趁各宫奴才在东西二条长街上摆擂,这时候便进宫换岗。贵妃会把皇上叫进万春亭,只等里头杯子掉在地上响,你们就立刻包围园子,二爷自会带着人逼宫。”

“拿好了,这可是性命有关。”

“殿下放心,只太子爷那头咋办?”

“好办,不是还有个陆梨姑娘吗?听说宋公子邀了三公主那天出宫看花灯,昨儿晚上便瞧见三公主跟前的婢女偷偷包了一件太监服,三公主这一乔装出宫,必定携着陆梨,风声放出去,太子爷还怕不心动?几位皇子爷的秉性互相最是了解,这事儿您甭管。只要人出宫就好办了,这宫里头就是贵妃和二爷的天下。”

一糙一细的对话压得很低,隔着一道墙,大约估摸着就在几步外。陆梨和楚邹背靠冰冷的墙面熨帖着,不禁大眼瞪小眼,是太监小喜子的声音,那个姓穆的,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禁军上十二卫金吾卫的头领穆光耀。

老二这是要造反!

陆梨含了含唇瓣,雪花飘落她长卷的睫毛,不敢抬手拭。忽然楚邹就弯下去,启开薄唇咬住了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吻人了,那棱角精致的下颌抵着陆梨生疼,肤表但一交触,两个人都微微悸了一悸。楚邹蓦地就用狠起来,修长手指勾住陆梨的腰肢,舌头便翘开了她的贝齿。陆梨明白过来,连忙无声推搡。

他那宫廷刺绣的袍服却繁复,轻轻一推便听出绶带微响,怕被墙外头听见,又不敢用力。楚邹便放肆了,就势把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脊背。一晚上无心饮食,只不过抿了几口茶,陆梨口中却是喝了清酒的,芳醇诱人,他用力汲取着,甘之如饴,神魂迷醉。

二十岁的楚邹,帝王英气已然十足,尤是出宫办差一趟回来后,那骨髓深处的锋芒又显棱角。霸道地抵着陆梨,袍服上淡淡的沉香沁得陆梨呼吸不得,渐渐便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是推拒不想要的,怎得两手攥着他的后脊,却不听使唤地摸索了起来。

“呵……”楚邹一用力,便架起陆梨水青的百褶裙,抵着她压平在墙面上。她的身段怎就能如此娇媚,锁骨下的风情似乎又见沃美了,腰肢儿还是那样曼妙纤细,胯盆却隐约丰盈起来。别开一年,怎就生出这些要命的微妙变化。

楚邹不明白,只把陆梨欺负得变了形状,喑哑着问她:“不想我么?宁喜欢那个人,也不要你的爷疼你?”

“你……”楚邹蓦地回头:“小麟子,你就非要把我生生气死不成?爷便问你,真的喜欢他,爷祝福你,可若是不喜欢,也别搁这说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