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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却莫名觉着有些不对劲。楚邹也发现了,那架子上一个圆亮的布袋罗汉,约莫拳头大,雕工极为细致,乃是三年前陆梨送给九弟的那一个。彼时在咸安门外撞见自己回来,八岁的九弟攥着罗汉满脸窘迫。是昨儿又还回的。

那一瞬间,楚邹的心不晓得怎么就刺痛了一下。

抱着儿子,牵着陆梨往西一长街出去,才走到启祥门下,便听说皇子所出事了。

阖宫乱了阵脚,太监结巴着舌头见人就嚷:“九、九爷……九殿下,人……人没了!”连规矩都忘了做。

皇帝是先一步知道消息的,那会儿清早雾气还未散,楚昂披着龙袍,连御辇都来不叫,便一路出崇楼往三座门方向走。才走到箭亭,忽然重重地呛出几声咳嗽,修长身躯整个儿厥了过去。

“朕,何颜以对皇后兮——”悲怆的对天长语,目中充满着无以言表的哀伤。

太监用白帕子给他捂住口,少顷慢慢松开,那雪白上竟赫然一圈鲜红。

楚邹让人把皇帝抬回乾清宫休息,自己忍着巨痛去到皇子所。

是顺达第一个发现的,听说推开殿门进去,抬头就看到小九一双白底黑履悬在梁上荡。穿着素青色无花无绣的团领袍,发冠整齐,不像寻常那些自缢的人,他的表情平静,抿着唇齿没有让舌头吐出来。

生性里本就有着类似皇后与他四哥的坚韧,譬如四岁那年眼睛被马尾扫伤,上药时恁是咬着口牙不肯吭一声。

那会儿正被横放在桌面上,脸上盖着白手帕,风吹着帕子一下一下轻拂。看见底下十一岁的清俊脸庞,睫毛轻卷口鼻精致,像极了他的母后。

“呜哇~呜哇~”陆梨记起五岁那年,因为担忧皇后娘娘留下的孩子,每日清早杵在景仁宫墙下听婴儿哭啼,她的眼眶顿地有些湿开。

嘅一生这样短命,荣华已极,缘何总也无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