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张嘴就咬。
然后才在幽暗水底看清楚,不是庆王,而是风昭然。
她这一下咬得极用力,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但风昭然没有松开她,空气自他的口渡入,濒临绝境的肺腑吸得这一口空气,重新运转。
风昭然的发丝在水中袅袅散开,幽暗的光线让他像起来像一具沉入水底的佛像,冰冷而慈悲。
这一口气渡完,姜宛卿没有再挣扎,风昭然带着她升出水面,两个人都大口呼吸。
姜元龄和庆王站在岸边,正在召唤宫人下水救人。
风昭然没有回头,带着姜宛卿游到对岸。
虽然隔得远,看不清姜元龄脸上的表情,但姜宛卿可以想象。
“殿下是想让姐姐吃醋到什么程度啊?”
一身冬衣吸饱了水,姜宛卿只觉得身上像是背了几十斤铁,且一出水,冷风吹来,人被冻得直打哆嗦,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这么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妾身,妾身着实是感动。”
风昭然的发冠没了,长发披散,黑发浸了水愈黑,脸则因为冷而愈白。
他沉默得近乎阴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跳下来。
身后有宫人,让他们去救人便是。
方才在偏殿他试姜宛卿的额温已是失态,好不容易才把姜元龄哄好,他不能再让姜元龄疑心。
可看着姜宛卿跃进水中,他的脑子完全是空白的。
昨晚梦中的凄凉与疼惜蔓延到了现实中,在这一个瞬间模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有事。
再也……再也不能让她有事。
而今人救上来了,脑子也清醒过来了,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样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