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恩准备去京城告御状,揭发庆州太守贪墨朝廷修堤款项,且营私舞弊,每年的修堤只是草草了事。庆州太守杨遵义自然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京城,沿途派人前来追杀。”
其实这番追杀可有可无,因为父女俩就算到了京城,状纸也递不到皇帝手里,庆王会比皇帝更先知道这一切。
风昭然身边只有这么些个羽林卫,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所以命人设局将杀手引至悬崖边,让他们目睹沈氏父女跌落悬崖而死,好回去覆命。
实际上羽林卫已经在底下接住了沈氏父女,将他们带去邻近的小城安置下来,等到水患爆发之时,便是沈氏父女出面之刻。
姜宛卿这才听明白,然后便震惊了:“殿下知道水患一定会爆发?”
他怎么能未卜先知?
难道他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庆州河防款年年拔,年年请,庆州官员如此贪婪,每一分银子都想吐进腰包,根本不会拿来修河堤,最多只是派人去添点土做做样子。”
风昭然说到这里时眸子微冷,“这便是大央的官场,已然是没救了。”
那次在朝上提出清查庆州河防,大约是他对大央官场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而皇帝与庆王的联手掐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唯有以血洗以火焚,将这些腐烂污朽付之一炬,才能烧出一座崭新江山。
姜宛卿想起了前一世因为水患和战火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风昭然登基之后确实是一洗皇帝在位时的奢靡之风,轻徭减赋,与民生息,也许数年或十数年后,大央会恢复生气,风昭然也会成为一代明君。
但在未来的两三年里,在经历天灾人祸之后,民间十室九空,大地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