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然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了一点。
“可在梦里,你对孤千依百顺,事事以孤为先……”
“殿下,”姜宛卿忍不住再打断他,“你也知道那是梦,殿下不是常说吗?梦只是梦罢了。”
风昭然当然知道拿梦境说事有失分寸,可他此时心中感受前所未有,失望有之,恼怒有之,心痛有之,方寸竟是大乱,思路一时都理不清,“即便不是在梦里,我们也过得很好,你在荒园过得难道不开心吗?”
姜宛卿反问:“荒园要什么没什么,殿下能说过得开心?”
“开心。”风昭然脱口而出,“那段日子确实艰难,但却是孤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姜宛卿怔住了。
他这一脸的认真,丝毫不见痛楚,竟然不是假话。
姜宛卿细想他在荒园的日子,做洗做饭下厨,样样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最惨的时候,一日三餐都在吃野菜,还要自己确柴挑水做家具……她是真不知道他的开心从哪里来。
难道未来的陛下天赋异禀,日子过得越苦便越欢喜?
姜宛卿:“可我不开心。”
风昭然:“你说谎。”
姜宛卿:“……”
好吧,确实说了一丢丢。
在荒园的日子苦固然是苦了一点,但胜在自由自在,没有规矩束缚,没有他人指指点点,没有杀机四伏,只有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松风明月,连屋檐下滴落的雨水仿佛都格外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