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转过回廊,就见柱子后面露出一截眼熟的粗布袍角。
姜宛卿讶然:“殿下还没走?”
风昭然语气淡淡的:“有如此热闹,孤若走了,岂不可惜?”
这话里透出来的酸味,把他自己都薰到了。
他低低地咳了一声,“他说错了。”
“什么错了?”
“他说你性子柔善,善是颇善,其实半点不柔,那些柔顺都是你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学出来的,真正的姜宛卿,是那个为了母亲肯挺身而出、死不认错的倔小孩。”
暑热已经渐消,但中午的太阳还是明晃晃的,晒得叶片发白,姜宛卿抬手挡了挡这耀眼的日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在心中拿水晶盒子存了许久许久的画面,她原以为,这个画面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原来殿下还记得那样的小事啊,我都快忘了呢。”
姜宛卿轻轻吐出一口气,模样看上去甚是轻松,“不过有一件事我可真没想到。殿下从前说她们针对我是因为嫉妒我,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风昭然没说话,他站了一会儿,脸色肉眼可见地发沉,不悦之意浓得能滴下来。
然后转身便走。
“殿下这就走了?”
姜宛卿前面那话完全是故意的,见他走人,心里顿时一松,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很害怕他会继续跟她聊当初那件事。
那件事被她放在心里太久,跟心脏已经凝为一体,哪怕是轻轻提起,心脏也分外酸软。
风昭然没有回头,声音凉凉地飘过来:“人家过来随礼,总要送他一程。”
姜宛卿直到第二天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