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然的全副身心都在抗拒这种可能,抬手直接把姜宛卿抱到了膝上,紧紧抱住。
她安稳地靠在他的怀里,乖乖地动也不动,满满地填实了他的怀抱,也填实了心尖上莫名空洞起来的那一块。
很好,她就在这里,在眼前,在怀里。
他整个人都安稳下来,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被安抚了。
“总之你乖乖在岭南等孤,知道吗?”
姜宛卿窝在他的怀里,他抱得很紧,看不到姜宛卿的眼神,只听姜宛卿乖乖答道:“知道了。”
“明日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管,只管回姚城,按计划行事。”
“嗯。”姜宛卿点点头,从风昭然肩上抬起头来,看着他,“明天你会有危险吗?”
“算不上。”风昭然道,“只不过时局难料,先跟你说一声。”
他的脸上没有一处肌肉有异样,神情也完美无瑕,只有眸子倏然之间紧缩了一下。
他在撒谎。
他简直是个撒谎的天才,心头绞痛已经能掩饰得这么好了。
姜宛卿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危险,但她知道,所有的危险都只是他授命于天的考验,最后他会赢。
“好吧,那我这里也是时局难料,我先跟你说一声,万一有什么事,殿下就去忙自己的大业吧,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姜宛卿的语气里有一种少见的天真,让她的话听上去半是打趣,半是玩笑。风昭然不觉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挂着眼泪的小猫脸嘴角上还带着一圈红豆汤。
那是他去到坤良宫、被迫进入“太子”这个囹圄之后,在人间遇到的第一缕善意,没有冷眼,没有笑里藏刀,没有轻蔑,没有恶毒。
她就像黑夜里初升的第一道朝阳,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恒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