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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冷风扑了面朝她吹去,灯州已是靠近北地,这冷风像是夹杂了锐利的刀片,刮过脸颊,冻得发疼。

江以桃连忙放下了布帘,捻着一方帕子掩唇低咳了起来。

江以桃这病,是打娘胎里便落下的,听闻江南的山水养人,幼时家里便将她送往苏州,这一呆便是许多年。这番回京却是家里欲将她送进宫里去,思及此,江以桃忧愁得叹了叹气。

江以桃难以适应北地的这份寒冷,在南方多年润养着的身子陡然又坏起来,整日里白着一张精巧的小脸,细细地咳嗽。加之她总是喜欢穿素衣,更是衬得身形单薄了。

丫鬟掀开门帘,轻声轻语道:“姑娘身子尚未大好,莫再染上风寒了,出门在外到底是没有府中那么方便的。”

江以桃闻言也放下了布帘,“织翠,到盛京还须几日路程?”

“回姑娘,约莫还有半月。”

江以桃又是叹气,她竟有些怀念起在苏州的那些年来了,与盛京相比,苏州才更像是她的家。

“姑娘也别焦心,这一路上虽是枯燥乏味了些,可您的好日子还在前头呢。”小丫鬟又笑着指了指驿站,“姑娘下来用个饭罢,之后再继续赶路也不迟。”

江以桃闻言不置可否,垂着眸被小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灯州风大,吹得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哪里又是什么好日子呢?

江以桃从未想过要进宫争那份虚无缥缈的殊荣,因着身体不好的缘故,她连性子都是比别人要淡一些的。

在苏州的那些年,江以桃甚少出门,幼时倒是有个邻居家的玩伴,时常坐在她院子的墙头与她谈天。自那邻居搬走后,江以桃便每日与书籍相伴,倒像是隐居的文人墨客了。

江以桃自然是不愿入宫的,可她又如何能拒绝,又有什么权力拒绝呢?

江以桃被搀着在四角小桌边坐下,驿站像是经营了多年,桌椅老旧,却也胜在干净。

“姑娘,你长得真像那仙子下了凡来哩。”旁边那桌的大婶笑得憨厚,咧着一口齐整的牙,自来熟地搭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