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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一定能活着出了你这溪山。”江以桃的指尖带着一点儿暖意,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肌理,穿过他的血肉,烫进了陆朝的心口里去。

陆朝没应她,他的一条腿曲起来架在床沿,另一条十分随意地往前伸着。他总是喜欢这么坐,陆朝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十几年以来的认知大相径庭,可又这样奇怪地不断吸引着她。

江以桃从来没去过草原,可她偏觉着陆朝像是草原上的雄鹰,那翅膀一挥,便可以在高阔的苍穹上翱翔。

陆朝的一切好像都是自由的。

可江以桃至到溪山前的寥寥人生中,从未体验过自由。她的童年是在盛京度过的,做的每一件事儿都逃不开“作为江家嫡女”的桎梏,而后又在江南苏州生活到了今天,也是向来都处处小心着的,从未有一日丢了礼仪规矩过。

江以桃知道自己不愿过那样的生活。幼年时她眼巴巴地看着在雪地里自由玩耍的胞妹,看她在雪地里明媚的笑颜,也会带着点讨好去问教养嬷嬷:“我也可以去玩一会儿么?”

教养嬷嬷是个看着有些凶的人,她的眼刀斜斜地瞟了一眼江以桃,冷声道:“姑娘的字写完了么,你是江家嫡女,怎能这般想着贪玩?”

于是小小的江以桃便会搓一搓被冻僵的手,十分勉强地勾起笑意来,继续握着那冰冷的笔去练字。

她曾经多么羡慕过胞妹呀。

江以桃稍稍回过神来,十分仔细地为陆朝涂着药膏,语调缓缓:“陆朝,你知道么,在盛京城南有一座顶好看的亭子,叫桂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