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心里明白江以桃在逃避些什么,又道:“阿言,我们总要向前看的。你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那小丫鬟也是不会回来。”
江以桃自然明白陆朝说的句句发自肺腑,可她自小到大哪儿真正经历过身边人死亡这种大事。至今她仍清楚地记得,那日傍晚血一般红的夕阳,就好似是烙在了她的眼底,挥散不去。
她也总是时不时地能想起来织翠。
织翠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像只小雀儿似的在江以桃耳边嘀嘀咕咕,什么“姑娘快些穿衣,外边风大”“姑娘先回去罢,外边风大”“姑娘的咳疾可有好些了”之类的话,以往总是要觉着织翠聒噪,可如今竟是有些怀念起这份聒噪来。
可江以桃知晓,她是再也听不见了。
江以桃将那药汤一口灌进了肚里,苦得她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陆朝看她这副模样也知她心下正在思量,便也适时地安静下来,等着江以桃自己像个清楚。
果真,江以桃放下那药碗,肃着一张小脸点了点头,喃喃道:“那我们今日午后,待日头稍稍西沉,不晒着人的时候再去吧。”
陆朝笑笑,轻声应她好。
江以桃瞧着是个软弱无力的姑娘家,心境倒是不小。她审时度势,明事理,更是个听得进劝的人。陆朝将她手中的瓷碗接了过来,又道:“许岚要下山去了,近日我都得闲。”
“唔,多谢你告知于我。”江以桃没听明白陆朝的话中有话,十分诚恳地朝他道了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