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替身。
这般想着,陆朝也走到了江以桃的跟前,将油纸伞朝着江以桃的方向靠了靠,笑道:“阿言,拢共就剩下两把伞了,这下要委屈你与我共用一把了。”
江以桃滞然地瞧着陆朝,她分明知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可她的心脏依旧是难以遏制地会剧烈跳动。就像是蹦跶在醋坛子里一般,越蹦就越是酸涩,酸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江以桃觉着自己也有些可笑,若不是自己有一张与陆朝心上人相似的脸,自己早在小树林里便没了命才对,哪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可她方才竟又在想,陆朝那个温和的笑,是对着自己笑的么?还是对着自己身上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江以桃又想,人果真是恃宠而骄的。
她原先不过是想要活命,现在想要的越来越多,竟一时间觉得自己贪心起来。
陆朝能护得自己在这土匪窝里活下来便好了,她何苦去求一个陆朝的真心相待?
陆朝当她是替身,她当陆朝是个保命符。
他们之间各取所需,谁也不必苛责谁。
宁云霏那边还叫嚷着自己才不要和元宝共用一把伞,江以桃已经浅笑着钻进陆朝的伞下,打算离开了。
“谢不言。”宁云霏突然叫住了她,咬牙切齿道,“你可别忘记我与你说的那些话。”
江以桃的脚步顿了一顿,多年来所受的良好教养让她隐藏得很好,她回眸,冲宁云霏做了个福,“宁姑娘,改日有空在叙。”
说罢也不看宁云霏的反应,又转个身回来,小步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