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帕子轻轻裹住的几朵小野花,早已经在盛京城耗干了水分,变成了脆弱的、易碎的干花瓣儿,在某次江以桃把它从小屉子中拿出来时,碎成了一块块的。
就好像她原属于溪山的一部分,也这样碎成了一块块的。
像铜镜一般,若是碎了便再也无法拼回原样。
干花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正在这小径上走着,还不曾走到江以李的院子,远远地就瞧见了江以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江以桃有些滞然地停下脚步,就这样等着自家妹妹缓缓朝自己靠近。
江以李并未带着她的侍女,就这样孤身一人朝着江以桃走去,发间的珠钗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小步子发出悦耳的轻响,在橙黄的夕阳之下,她那双莹莹的眼终于是能瞧出与江以桃这个姐姐三分相似来了。
自家这个妹妹,与自己长得并不相像。不仅是妹妹,江以桃与这江家的所有人,都少了几分血脉相连的相似。
江以桃恍然间想起,幼时曾有传言说自己并不是江家嫡出的姑娘,而是江祯与一位已故的外室所生,所以自己才与娘亲找不出半点儿相似出来。
听闻那外室,是一位流落花楼的江南女子,生得十分温婉。
听闻……
直到江以李走到了江以桃的面前,她恍然地回过神来,转身朝着两个小丫鬟轻声道:“我与六姑娘有些话要说,你们且先到前边等我罢。”
两个小丫鬟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一个五姑娘一个六姑娘,还都是江家嫡出的两位姑娘,自然是没有小丫鬟说话的份。两个小丫鬟只好点点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