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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没有应话,神色柔和地瞧了一眼晴柔,好像是在等着她再说一遍给自己听。

晴柔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尾了还补上一句:“这十三王爷也是个胆子大的,大过年竟是敢这样豁出性命去救官家——虽说官家是十三王爷的父亲,可这人么,总是怕死的。值得自己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定然是十分重要的。”

这人么,总是怕死的。

值得自己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那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江以桃不曾想过从晴柔这个小丫鬟的口中还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有些怔神,竟是没有答上晴柔的话来。

晴柔也并没有在等自家姑娘的回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去:“那件事儿之前,官家对十三王爷虽是宠爱,却好像也是带着防备的。那件事儿之后,官家对十三王爷便是疼爱得盛京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了。”

“十三王爷……”江以桃支支吾吾地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便转了个话头问道,“十三王爷不是身子不好么,怎的会这样去为别人挡刀?”

“就是身子不好,官家才更是疼爱罢?”晴柔顿了顿,忽然想到了方才晴佳的警告,便也不再说下去了,只是囫囵地下了结论,“自那一次之后,官家便下了诏书,说是往后不再允许旁人带自己家的侍从进去了,一概用的是官家从宫中带出来的人。”

江以桃点了点头,又在忽然间想起了那个面熟的小侍卫。

若是面生便倒好了,江以桃这样觉着这小侍卫自己在哪儿见过,更是让她不安。这一切……是陆朝设下的计谋么?从多年前的那一次挡刀开始,陆朝便开始布自己的局,只等着今日收网?

若是旁人不知道便也就罢了,江以桃从那南疆小公主那儿听到了那些话,她比谁都还要明白,这盛京城的官家,不仅不是陆朝重要的人,甚至是陆朝的仇人。

国恨家仇,每一声凄厉的惨叫都夹杂着鲜血,是陆朝多年都逃不过的梦魇。

他定然不会为了这仇人挡刀,他只会亲手将这把刀,深深地刺进仇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