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都想起美娟先前说过的话——“真不晓得他清风玉貌的一爷儿,脱了衣裳竟是那样硬朗。腹肌上一块一块儿的,弯下去又站起来,那汗就顺着他脊背往下流……骨碌一声,落去了腰后谷。”——庚家的男人们都文武双全,三少爷更是清隽萧冷,打小姑娘们就对他倾慕而不敢靠近。如今秀荷嫁了他,都想听一听那冷面男人到底把女人如何宠爱,他那么冷,他也晓得疼女人么,怎么个疼法儿?想要把底细探出来。
秀荷可不上当,猜都晓得她们要问什么,见桌上叠着一叠花样,便把绣盘儿打开:“哪里有甚么福气,坐完花轿就送他去出船,急匆匆的。瞧,一回来又有这样多活儿要赶。”
“哟,新婚燕尔的,也不叫你多歇两天再上工。”姐妹们挤眉弄眼,偏把话头望那边引。
“也不是。他也累,都没怎么睡过好觉。”秀荷翻着针线随口应着,明明说得是货船的事,尾音才落,周遭却忽然安静下来。抬头看到姐妹们一双双诡秘的潋滟笑眸,便晓得又被这群狡黠的妖精们套了话。
脸一红,这下坚决什么也不说了。怪自己早先不仔细,用过一百回的把戏也被她们把话掏出来。
后来便只是坐在一旁听,暗里把听来的与庚武相比较,渐渐便晓得腹胯悍实的男人那里都生得雄伟,晓得庚武的确实与别人不太一样,树儿大,时辰长,又爱弄花样……原来并不是自己做得不好,就没有哪个女人经得住他这样受。
……
夜里收工就寝,那浴盆中的水泛着氤氲雾气,红红白白在水中轻荡,又想起他对她的缱绻缠绵。庚武说:“自从晓得了这味道,哪日你不在我身旁,怕不知如何入睡。”他在的时候怕天黑与他无隙相偎,他一走,那枕边空开一片清寂,却又一整夜总觉得哪里空空的,好像是心,又好像是不知道什么地方。连自己都羞于承认那惦念。
大魏朝南北交通二百年来惯以漕运为主,那北上的运河一路官船开道,盐船、铜船、运漕粮的,箭一般横冲直闯。民间货船遇到官府得第一时间避让,倘若让得慢了,那官船把你当场撞沉,也是你活该倒霉。到了各个码头除了缴税,还得给帮会地头蛇们孝敬银子,一趟跑下来不晓得被几番盘剥,命能保得住就算是先赚了一笔。
庚武这是拿命养家呢,秀荷便又想他,也不晓得他此刻到达了哪里,盼他快点儿回来。
……
天快亮了,堇州府码头光影忽明忽寐。一艘朝廷运铜的官船开过去,所有货船都得挤在两旁让道,排了好半日还没轮到靠岸,庚武倚在舱内的小板床上,抱着胳膊阖眼假寐。几夜未曾休息,那棱角分明的下颌上冒出青茬,薄唇勾着冷漠,一袭墨黑长袍衬出凛凛风尘。
小黑在身旁数着手指头,忍了忍,没忍住:“大哥……咳,嫂子她,对你还好吧?”
庚武深邃长眸启开一线,冷冰冰地睇了小黑一眼:“想家了?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好不好不都那样。”
啧,好像你不想了,你不想昨儿夜半梦中怎把柱子叫秀荷?
小黑经不住扛,又作死道:“嗨,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意思……弟兄们从前都喜欢秀荷,如今人被大哥得去了,大伙儿别的没有,就想知道她可心不可心。”
“我不说,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又想起桥头离行前女人的温软叮咛,每一回被自己宠在怀中,都好似那海上翻涌的柔软扁舟,他要她去到哪儿,她便随了他去哪儿。醒来却又娇憨,怕与他眼神对视,爱却不肯承认。
叫他怎生不恼不爱?
却不想叫旁人将她分享,庚武肃着隽颜,薄唇不察痕迹地掠过一抹笑弧:“不都是女人么?怕羞。你家的美娟如何,她便大抵也是如何,有甚么好打听。”
但那眉间的宠溺却分明藏掩不住,嘿,就说那犟丫头成了亲之后,果然还是被大哥驯服。
“我家的美娟可不怕羞,一入夜了她就自个腻过来。”小黑想起美娟脸儿羞红欲拒还休的模样,愈发熬不住了,指头儿扳来扳去:“说好的七八日就回,如今五天了才到堇州,怕不是回家误了时辰,要生气。”
角落狼狈蜷缩的榔头便接口道:“女人生气了就该哄,哄着哄着就软了,误了时辰怕甚么?回头一并补回去,她不舍得打你。”
话音还未落,脑门就挨老头儿砸下来一板栗:“好小子诶!家还没成,你倒是很懂女人?老底都被你小子败光了!”
一对老少叔侄又不刹不休的撕扯起来。
“打旗了,大哥,船可以靠岸了。”外头弟兄呵着冷气走进来。
姐妹们都想起美娟先前说过的话——“真不晓得他清风玉貌的一爷儿,脱了衣裳竟是那样硬朗。腹肌上一块一块儿的,弯下去又站起来,那汗就顺着他脊背往下流……骨碌一声,落去了腰后谷。”——庚家的男人们都文武双全,三少爷更是清隽萧冷,打小姑娘们就对他倾慕而不敢靠近。如今秀荷嫁了他,都想听一听那冷面男人到底把女人如何宠爱,他那么冷,他也晓得疼女人么,怎么个疼法儿?想要把底细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