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我可送去给别人了。”爱极了这又羞又恼的娇颜,庚武蓦地把秀荷托起,离地抱揽在怀中。那隽朗双眸中的潋滟藏不住,薄唇抵在她柔软发间哑声轻问:“做丈夫的在外头辛苦赚钱养家,进门就听你说不欢迎我,不兴我逗逗你?”
清宽的胸膛暖暖的,秀荷倚在庚武素白衣襟上,脸儿都不敢抬:“叫你一去十来天,连个口信儿也没有?怕你不回来……还怕你被姐儿迷了心。”
“傻瓜,爷恨不得把这天下最好的都付于你,哪里舍得再多看旁人半眼!”女人红唇微微上翘,旦撒起娇来便绵软得像一只白兔,庚武心一热,用力把秀荷一啄:“可是想我了?……这样快便将我放在心上,那今夜须得叫你好好疼上一疼。”
修长臂膀将女人平展在红红被褥之上,硬朗的身躯又要覆着上来。
秀荷连忙半坐起身子挡他:“不要,嫂嫂们还没歇下呢,叫她们听见了羞得不行。”
“便是听不见,她们一样晓得你我在做些甚么。都是夫妻,如此莫不是天经地义?”女人澈然双眸中有言语欲言又止,庚武偏动作不停,迫她吃痛说出口。
晓得这匹狼越是无人时候越坏,秀荷只得红着脸吞吐道:“这个月晚了三四天还没来,从前都是回回准时的……现在就生,我可养不好……你不要叫我怀上孩子,我便随你怎么样都好。”
傻瓜,忍了这许多天,今次为的就是要将她饱足,如何还肯舍与在外头?
庚武赫然将秀荷肩膀一托,清润的嗓音消隐在她的红唇之中:“这可由不得你了,那东西养人,不滋润自己的女人莫非要送去与旁人?待商会那二间铺子的帐目查好,把铺子从梅家手上要回来,爷便将你养在家中,要怀上了咱就生!”
忽然去往那百花深处。许多天不与她好,竟又不适应了他,起初只痛得贴紧在一处,然而那情思渐涌,身与心交抵缠溶渐深,后来哪里还记得甚么痛?只恨不得叫对方生与死不能,恨不得与她或他同生共死、共赴那红尘绝望之颠,再也不要沉坠回来。
暗夜下床木的声响忽起忽落,每一回那唯一的男人出码头运货,动静便歇下;每一回他一归家,便复又彻夜地在庭院里畅响。是刻意压制的,然而庭院里静悄悄,连落叶的扑簌声都那样清楚,又怎能不叫人听见?时而起得厉害了,忽然间便会戛然而止,间或又伴随开器物碰撞的落地闷响。
枕边清冷的妇人睡不着,便想那声音为何突然会戛然而止,定是在屋中翻箱倒柜吧,把什么都不要了,缠来缠去,撞来撞去,看,那女人被他男人疼得有多满足?
明知道不该去想,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富贵拿来做什么?曾经富贵嫁进来,不过几年享受,一辈子却只落下来孤单,守着个幼年的孩子熬啊熬。不如这风波过后才进门的,男人是顶顶好的,生意也开始起步,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好的日子等着她,一辈子,从少奶奶到夫人……什么都是顺风顺水。她真是好命。
……
那昏糊遐思之中便又熬过了一个漫漫长夜,用寂寞熬的人天亮后将心思藏起,小别胜新婚的却来去之间都是柔情蜜意。
下过一场秋雨,清晨起来天忽而就寒了。压箱底儿的秋裙拿出来,他却叫她不要穿,昨夜带回的礼物盒子打开,叫她当着他的面换。
那盒子里头藏的是什么,是宽绲边儿的京中时兴款,连薄纱一般的绮红肚兜儿他也给她买回来。一个大男人买这个,也不晓得店里头的伙计有没有笑。反正笑也不认识,出了门下一回谁还记得谁。他那张木冷木冷的狼脸呀,面皮儿可厚,还爱装。
窗前雕花铜镜把娇娘俏影映照,梳了一字头,髻尾插一朵坠花小簪,留海衬得眉眼温婉又乖觉。
转过身,问他好不好看。
那承了一夜爱宠的身段把新褂儿撑得盈盈有致,兜转之间勾勒的都是窈窕风情。十六岁下做了他媳妇,按老关福的说法“老大不小了”,姑娘家的娇羞还未褪尽,轻含着娇俏下颌,双颊嫣粉粉的惹人疼。哪里会不好看?
庚武肃着隽颜:“好看不好看,左右都已经娶了你,怎样也退不回去。”
连夸她一句都吝啬,气得秀荷打他。他却就势把她手儿环在腰上,蓦地又裹进了胸膛,重重地啄了一吻。
“三叔三叔,该起床了~”起早的颖儿在门外头推门,稚嫩的嗓音睡意未退。
秀荷赶紧把庚武一推,揩着帕子掩门走出去。
颖儿觉得自己是只小猫头鹰,黑呼呼的地方可绕不过他的眼睛。那墙角的红床崴了一只腿儿……昨夜三叔把床锯断了,小婶婶怕被奶奶知道了要赔钱呢。
“不要,那我可送去给别人了。”爱极了这又羞又恼的娇颜,庚武蓦地把秀荷托起,离地抱揽在怀中。那隽朗双眸中的潋滟藏不住,薄唇抵在她柔软发间哑声轻问:“做丈夫的在外头辛苦赚钱养家,进门就听你说不欢迎我,不兴我逗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