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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在梅孝奕跟前晃,梅孝奕丰俊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凤眸中有杀人的怒光。晚春才不怕,反正他从来不主动和她说话。他不给她香膏,她就故意弄他难受。

晚春的手沿大少爷腹垮包裹着的薄毯往下滑,忽而一下子勾开,然后他的浩瀚便不遮不掩、赫然在目。是真的浩瀚,比汉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但她知道他不会碰自己,他得留着,留给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晚春想起五月的初夏天,才从大营放出来没多久的庚武,站在屋梁下,赤着黝亮的臂膀,硬实腹肌上一颗颗汗珠往下淌……落在腰腹处忽然便不知去了哪里。

晚春便吻住大少爷,嗨,他的膝上全是针灸的痕迹,为着能回来,可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呀。

晚春含糊不清地说:“心里是不是很不舒服?腿才刚能走一个月,这就迫不及待回来了,回来又怎样?人家还不是肚子都弄大了。女人一生下孩子,可就更和你没关系,更何况她的男人那样厉害……哦,也幸亏她跟的是他,要是跟了你呀,你可舍不得把屋子腾给汉生~”

嘴上说话,见他痛苦地咬着精致薄唇,那里今夜竟然有动静,胆子便大,想要和他好。

那昏黄烛火下,男人怒意凛冽的目光像是能杀人,奈何身躯动也动弹不得。晚春得意起来,想要扭腰坐下:“嗤嗤~也就是我倒霉,早知道你们梅家要垮,我可就给别人做正房太太去了。不过你如今可别想甩掉我,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可都晓得,你要是甩我,我能叫你们全家杀头~”

“呼——”忽然灯火却被吹灭,灰蒙中只觉腕骨处被重重一擒,听他一声阴冽地“信不信爷此刻就杀了你?”

“啊!”晚春发出短促的痛叫,那被褥轻蠕,黑夜顷刻便把所有动静吞没。

第084章 雪地银花

新采摘的箬叶翠油油的,在水中滤出田野的清香,端午还未到,赋闲的女人们便已围坐在桌边包起了粽子。秀荷肚子大得呀,凳子都怕她坐不稳当,嫂嫂们不让她包,一个人耐不住寂寞,便靠坐在躺椅子上给宝儿做衣裳。

福惠把箬叶卷成小圈儿,回头看见了便抿嘴笑:“唷,去年谁还说不生来着,瞧这盼的,做完了小丫头的又做胖小子的。”

秀荷手中针线不停,脸蛋微红:“二嫂就爱取笑人。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备上几套总好过没有,用不了到时候送给美娟就是了。”

云英附和道:“说的也是,接生婆也未必次次猜得准,这万一要生下来个胖小子,可不好叫他光着小屁股蛋儿。”又叫秀荷不要总坐着,绣不完回头大家帮着绣,多起来走动走动好生产。

庚家到了庚武这一辈全是男丁,轮到小一辈儿的,除了颖儿其余全是丫头。秀荷最近常梦见在林子里采蘑菇,看见路边蹲着一只清灵清灵的小白兔,她把它抱起来,裙角怎么又有小东西拽,低头一看,嗨,地上还有一只小胖狐呐,乖呆乖呆的渴望她抱。相似的梦一连做了好几回,心中暗自稀奇,却也悄悄藏掖欢喜,暂时不想说给婆婆和嫂嫂们听。

想到那肉嘟嘟哇哇蹬腿儿的胖小子,满心里都是柔软,把褂子抖开,见小老虎绣齐整了,便把针线头咬断:“孩子都还没生呐,三郎他就偏起了心,说我要生个小丫头他就宠,要是个淘小子他就扮严父,可爱气人。”

嫂嫂们听了咯咯笑。

婆子从外面走进来,云英问婆子:“方才那庄户说了什么?”

婆子应道:“说梅家大少爷亲自去了趟乡下,让人把山道上的渠沟扩了一扩,如今水流得比从前顺畅多了。”

福惠听罢啧啧讶然:“看不出来呀,这位大少爷和梅家其他人还真是不太一样。”

婆子也这么认为,便顺着口风道:“可不是,他们梅家从前就没把他当少爷看,我听一块做过事的阿宛婆说,小时候被二房压制得可凄清,倒好,如今见他腿好了,一个个又把他靠起来。”话说到这,又怕被少奶奶们误会自己和外人说三道四,赶紧找了个借口出去干别的事。

云英叹气道:“一报还一报,但愿到了我们这一辈,两家扯平了,叫孩子们过得平静些。”

秀荷叠着衣裳没说话,昨儿个阿檀从福城回来,说有人送了一只礼盒到门房,也没说姓甚名谁。秀荷把礼盒打开,看见里头叠着满满当当婴儿的小衣裳,角落还有几枚南洋香粉瓶子,猜就是梅孝奕,应该是为那天街上被美娟吓着的事,送来还礼的。秀荷没收,叫阿檀悄悄退回米店去了。后来梅孝奕也未再差人送来,他做事情倒很是进退有度,整件事儿静悄悄的,秀荷便也松了口气。

晚春在梅孝奕跟前晃,梅孝奕丰俊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凤眸中有杀人的怒光。晚春才不怕,反正他从来不主动和她说话。他不给她香膏,她就故意弄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