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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荷动不了,捶庚武:“就是不爱理你,就是气你瞒我怎么了?老婆怀孕快生了还去会别的女人,你可晓得我心里是什么滋味?要不是被刘培说穿,你到底还准备不准备承认了。”

想起那分娩前的日子有多煎熬,夜里翻来覆去躺不住,一个人心里怕,迫切地想要庚武回来陪,枕边却空荡。还怕被婆婆与嫂嫂们看出来,徒然叫她们忧心。

秀荷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独独就对小个子敏感,对阿晓、对晚春,对所有女人她都不这样。或许就是因为庚武的含糊敷衍,叫人觉得他心有隐瞒。

庚武俯看秀荷梨花带雨的眼眸,歉然地替她揩去眼泪:“看哭成个小丑了。我是见了她,但却是一场偶遇,因为恰有桩旧事需要拜托,这才与她叙了几句话。那封信没有后续,并且牵涉到某些党羽,我怕你又多想,便没有告诉你,我自己也早已经忘却。”

他的嗓音轻柔且低,只容夫妻二人听见,清削的下颌摩挲着秀荷光洁的额头,宠溺地印了一吻。最近这女人对自己不冷不热,难得哭得这样软柔,只看得他又好笑又怜宠,恨不得即刻就把她融化进骨髓。

秀荷挪开庚武的手,适才一路上她可想好了,这一回怎样也得把他的旧事刨根问底。

拭净了眼眶,语气淡淡的:“你们做生意的往来应酬多,我何曾对你有过干预?我也并非无理取闹。谁人都有过去,我介意的并非是那过去,乃是你对我的隐瞒。你若是真与她发生过什么,不若一口气与我说穿了,我反倒觉得你把过去放得坦荡,我这厢也宽心……每一次都含糊回应,下次又叫我发现更多一点,这样瞒着,我又怎不猜疑你对她依旧是放不下?”

秀荷扬起下颌,看着庚武清隽的脸庞,轻咬下唇道:“今日再问三郎最后一遍,你与那素玥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叫她信里哀伤成那般?”

女人的表情难得较真,庚武狼眸定定地锁着秀荷,他其实并非有意瞒她。那大营里一群爷们如狼似兽,刀口上讨生的日子出来后便不愿再去回忆,彼时他并不知小个子是个女人,只当是个倾慕自己、更或者是性向偏差的俊秀小生,他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去惦念?

但知她是个女人,心里的某些情愫却确实生出些异样。但可以保证的是,那并不是爱。

庚武肃了容色,嗓音清润而低沉:“我连她是个女人都不晓得,又如何弄过她身子……但她却险些沾了我的。只是并非有意,因我二人同时中了迷毒,最后也甚么都没来得及发生。好了,点到即止,我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其他。你是我中意的妻子,我不希望因为这桩事再在你我心中产生芥蒂,告诉你也好。”

“但她却险些沾了我的……”

他并未碰过她身子,她却险些沾了他的……秀荷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所以无怪乎那叫素玥的念念难忘对么?她竟甘愿为庚武那样付出,更甚至亲近他的最浩然,一个女儿家肯对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你叫她还怎么忘,怎么放?

秀荷紧了紧微凉的手帕,又晕开一抹笑颜:“假若三郎彼时知晓她是个女儿身,可会娶了她把她带回来镇上?”

秀荷的眸光似汪着水儿,一错不错地凝着庚武,不想错过他表情半分。

庚武俊颜少见的冷肃,末了把缚在秀荷腰间的手臂松开:“会……彼时她无处可去,我若知她原是个女人,只怕不是因为爱,也会因着她对我所做的,又或是对某种依赖的动容与歉然,而最后把她留在身边。”

庚武沉声说。

“但我不希望你再为此事耿耿于怀,否则今日告诉你的这些,便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明白了。我有些累,容我先回房歇息。”秀荷蠕了蠕嘴角,想想好像也没得问了,便从庚武肩头下蓦然而过。本准备去摇篮边抱崽崽,姐弟三个不知何时已被奶娘抱走了,她便坐在桌边舀了几勺粥,吃得没有味道,便又放下来,悄无声地自己回了房。

卧房里早已被布置得温雅舒适,今日是夫妻二人成亲一周年,他想要与她好,费尽周旋地把她哄到城里,末了却叫她听到这些。

短短几句内容却太多,她还没有消化。嘴上说只要庚武坦白从宽,她就不与他怄气;他说得也没有错,那深山里豺狼虎豹,中了毒不解,死的就是两个人,何况彼时他与自己根本无关,又如何妨碍去与别人?

但一想到当时画面,想到素玥如今人就在京城,心里头却还是奇奇怪怪的过不去。

把秀荷箍进怀里,抚着她柔软的碎发,让她的脸贴近自己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