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知道了?”公主很生气,回眸瞪着红颜,“你怎么这样小气,我不过说说而已。”
“红颜什么都没说,是华嬷嬷告诉额娘的。”皇后十分严肃,问女儿,“你要敬重大阿哥,他是的你大皇兄,额娘要你改口喊大皇兄,你至今不改。记着我的话,从今天起一定要改,你不改被我听见,不轻饶。”
公主知道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委屈又害怕,眼里含了泪搓着衣角低垂着脑袋,又被喝令抬起头来说话,她吓得禁不住就抽噎。
红颜走上前,很轻地说着:“娘娘,公主是贪玩儿,您……”
“你也记着。”皇后却连对红颜也冷了脸,“不要一味由着她,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哪怕你不敢指出,也要来告诉我,今天的事尚能体谅你,下次若再有什么事包庇她,你仔细了。”
红颜甚少受皇后责备,一时心里扑扑直跳,不敢再多说,听着公主抽抽搭搭:“额娘不要生气,我再也不说了。”
皇后说了几句气话,心里舒坦些,才意识到自己是连带着被太后压抑的火气冲着女儿与红颜发了出来,对女儿不免有些愧疚,渐渐软下脸,说道:“小孩子不要总着急变成大人,你大皇兄才十二三岁,就算过几年要成家,也不该你这个做妹妹的指手画脚,你还口口声声让额娘指一个宫女给他,知不知道这话很不妥当?你答应额娘,再不许提这种事。”
和敬见母亲不再盛怒,尝试着蹭上皇后的身体,最后一下抱住了额娘,娇滴滴地说:“我再也不说了,额娘我不说了。”可她似乎不甘心,又提到,“是阿哥所里的太监宫女们说的,我听他们嘀咕着,说大阿哥都十几岁了,作为皇长子不知几时离宫开衙建府,也不知将来娶哪家的小姐做福晋。我就一时好玩儿,说红颜好看……”
皇后微微皱眉,底下奴才嘴碎,是最最管不住的事,和敬人小鬼大也常常是因为在阿哥所听见些闲话,今日的事也是如此。她心中不免愧疚,到底该把女儿待在身边教养才好,可是把和敬接来,弘历碍着女儿,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跑来了。皇后了解丈夫,可是她的私心重,还是女儿重?
“才说叫你改口呢?”皇后心里一叹,拍拍女儿的屁股,“你是以为额娘真的不舍得罚你?”
和敬忙改口,连喊了几声大皇兄,之后又保证不再胡说这种话,可看到红颜在边上战战兢兢的样子,笑道:“额娘,红颜真是很胆小呢,上回我说她喜欢上小舅舅,她吓得魂儿都没了。”
皇后眉心微蹙,女儿则自顾自地说起手帕的事,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又听和敬说红颜当场就拒绝了,皇后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
不过这会儿她要先解决了和敬,把乳母几人叫到跟前,命她们将公主的细软送来长春宫,这些日子公主要留在她身边,皇后想明白夫妻长长久久,可女儿的教养就这几年最重要,不得不好好管束一下和敬的言行。